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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谢安还会不清楚么

或许世人中有许多人以为冬季江河冻结,是整条河水都冻结,但谢安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在寒冬腊月,江河上虽然结着厚厚的冰层,但是在冰层底下,依然还是流淌着不停息的江水。而襄江的起点、即襄阳附近水域,这本来就是十余条、甚至数十条河流的汇聚口,江河的宽度在这边变得最为狭隘。而那秦王李慎分明也清楚这一点,早早派人敲碎了丹水自襄江这些水域的冰层,叫上游的碎冰带动冰块游向襄阳附近水域,在此不断推积,而相对的,水位亦不断被抬高,而一旦被迫抬高的江水达到一定的冲击力,就会在一瞬间冲破碎冰冻结构成的冰坝,使得短时间内的水势变得最为凶猛,反灌于陆地,因此引发洪水。

寒冬的洪水啊,可想而知那究竟是多么地寒冷刺骨,倘若周兵被这股洪流侵袭了身体,待寒风一吹,十万周兵恐怕要变成十万座冰雕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这股洪水对周兵的威胁,简直就如天灾般致命。

如此,也难怪谢安那般着急,然而遗憾的是,此时城内的周兵尚未全部撤出城外,依然有许多士卒听从安陵王李承的命令而徐徐撤退。而城外的周兵,却由于谢安的命令,以及亲眼见到滔天水势的惊恐,急着逃入襄阳城内躲避,这使得两拨周兵在城门口堵死了,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硬生生给堵死了。

“该死的”谢安忍不住大骂出声。因为他无法想象,一旦他麾下周兵因为那股洪水而湿透衣甲,在如此凌冽的寒风中,最终究竟还能剩下几人。

忽然,谢安愣住了。

“诶水水停了”

眼瞅着后继无力的洪水最终也只能淹没到众周兵的小腿处,谢安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或许只有他才知道,他们刚刚逃过了一场恶劫。

“是侥幸么亦或是”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谢安下意识地望向襄阳城内城守府官邸的方向。

第一百四十四章死亦豪杰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谢安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地望向襄阳城内城守府官邸的方向时,在官邸中央那桩四层的阁楼顶楼内,秦王李慎正提着剑,哈哈大笑。

听着秦王李慎这份笑声,安陵王李承心中震惊,要知道方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洪水席卷向东城门附近的那一幕。

“看到了么”凝视了一眼李承,秦王李慎冷哼一声,说道,“就连谢安与那刘晴,亦不敢小觑本王的雄才大略本王,原可以叫那十万周兵,十损甚至是,全军覆没”

安陵王李承闻言皱了皱眉,但是却没有反驳秦王李慎的话,毕竟,秦王李慎方才那一招,确实是出人意料,就连谢安也没料到秦王李慎竟然还能借助凌汛作为攻击的手段。

或许有人觉得,秦王李慎的话说得太满了,一场洪水,又岂能淹死十万周兵而事实上,洪水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只要被洪水浸透衣甲,几乎是不可能再在寒风中存活下来的,这才是重点

指了指窗户外东城门方向,秦王李慎冷笑说道,“若不是本王叫心腹之人提早砸碎冰坝,此番那谢安麾下十万兵,皆葬送于此”

“手下留情么”安陵王李承嘴角扬起一个莫名的冷笑。

“呵呵呵”秦王李慎淡淡一笑,平静说道,“至少,本王还自认为是李氏皇族子弟,虽说霸业难成,却也未曾想过要葬送了那谢安十万兵如你所言,若谢安麾下十万周兵尽丧。无疑是叫江东太平军伍衡做大本王,才不会去做替人作嫁的蠢事”最后一句诛心之言,直戳安陵王李承内心的疮疤。

“哼真不愧是三皇兄,连身后事都考虑地这般周详”安陵王李承不置褒贬地冷哼一声,他没有任何兴趣去计较秦王李慎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李承是清楚的,那就是。秦王李慎此举无疑是卖了个面子给谢安,给十万周兵,用行动告诉他们,他李慎本来是可以叫他们尽皆葬送在此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如此一来,哪怕日后他秦王李慎死了,冀京朝廷已亦会有感于李慎这番举动,赐个谥号,风光将其葬入皇陵。

对于李承那句暗带嘲讽的话。秦王李慎置之一笑,正如李承所想,他李慎确实是在为身后事考虑,毕竟,当初李承之所以未被革除李氏皇族族谱,那是因为他们的父皇、前皇帝李暨金口玉言在先,因此,就连现任大周天子李寿也不好违背先帝父皇的意思。将李承重惩。但是如今的局势则大为不同,李慎不保证自己在做出了这番叛国之事后。李寿究竟还会不会顾念兄弟旧情,赐他谥号,并将其、其妻儿、其生母一并葬入皇陵。

因此,素来谨慎的秦王李慎自然要提前算计一番。

“好了,”仿佛是完成了什么最后的夙愿吧,秦王李慎活动了一下手脚。平举宝剑淡淡说道,“方才那么一下,谢安这会儿恐怕是忙得不可开交了,若不及早生起篝火叫麾下士卒烤干双脚,待时辰一场。十万周兵恐怕就只能爬着去江东与太平军的伍衡厮杀了。暂时不会有碍事的家伙了,你我这边就来算算总账吧”

“求之不得”一抖手中利剑,安陵王李承冷哼道。

而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古怪声响,期间,伴随着阵阵焦臭。

“”李承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脚下的阁板。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承脸上的异色,秦王李慎嘴角扬起几分冷笑,阴测测说道,“这幢阁楼,早早便淋遍了火油”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承打断了。

“本王知道”瞥了一眼有些愣神的秦王李慎,安陵王李承冷笑着嘲讽道,“方才登楼上来,本王便闻到了那股刺鼻的火油味”

明知这样还独自登楼上来

秦王李慎愣了愣,方才不及细想的他,直到如今这才明白李承的意愿。

“原来如此本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是么”眯了眯眼睛,秦王李慎举剑摆出了一个架势。

“啊,自从皇陵出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随意地甩了甩中的利剑,安陵王李承冷声说道,“不过,即便如此,本王也要亲眼看着你死在本王面前”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低喝一声,秦王李慎迈步上前,手中那柄华丽而珍贵的宝剑朝着李承的脸上刺去。

“哼”抬手一剑弹开了李慎手中宝剑的剑刃,李承顺势攻其心口。

“叮”

“叮叮叮”

眨眼工夫内,李慎与李承这两位王爷竟然互斗了二十余回合而不分胜负,唯有那丝丝迸射的火星,证明着这两位李氏皇族子弟的交手,绝非是花拳绣腿般的剑舞。

很难想象,这两位并不以武艺见长的李氏皇族子弟,在剑术上竟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