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伊伊夫人原来是那个小丫头
“哦”长孙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多少也清楚,在谢安与梁丘舞、金铃儿、还有他的女儿长孙湘雨皆不在冀京的情况下,如今城内的刑部尚书谢府,全赖伊伊独自一人经营着。
“那个小丫头来我府上做什么”捋了捋胡须。长孙靖思忖了一下,嘀咕着迈步走向府内大厅。
走着走着,长孙靖忽然听到大厅方向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继而,他甚是宝贝的幼子长孙晟满脸喜色蹦蹦跳跳地从大厅跑了出来。
“我做舅舅了,我做舅舅了。哈哈哈,我做舅舅了”
顿时,长孙靖面色沉了下来,重重咳嗽一声。
“咳”
听闻那一声重咳,长孙晟浑身一颤,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竟是他古板而又固执的父亲。吓地小脸苍白,连忙低头,拱手行礼
“父父亲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唔”长孙靖哼了一声,不悦斥道,“我儿如今在玉堂署府衙内任编修侍,虽说是九品微末之官,然亦要注重为官之仪表、姿态,岂能似世间那些顽童般肆无忌惮”
编修。是朝廷内翰林院玉堂署衙内一个特殊的文官职位,平日里参与修缮国史、律典,虽说职权不高,但是颇为荣耀。而编修侍,指的便是编修文官们的下属,除端茶倒水外,也会参与一些无关紧要的修缮文书的事。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增长资历与见识的官职,专门优待像长孙晟这般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但是如今却又还不足以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世家子弟。
“是,父亲,孩儿受教了”长孙晟规规矩矩地认了错。
“唔”长孙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年纪轻轻便考入殿试的独子,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那孩儿先告退了”
“等会”抬手喊住了儿子,长孙靖皱眉问道,“方才你说,你要做舅舅了,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父亲入了厅堂便知”说话时,长孙晟偷偷观瞧父亲的表情,眼眸中泛起阵阵无法掩饰的欢喜。
诧异地瞧了一眼儿子,长孙靖也没有追问,顾自走入了厅堂,只见在厅堂之内,他的夫人常氏正拉着女婿谢安府上四房夫人伊伊,一脸亲热、欣喜地说着什么。
“咳”长孙靖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闻那声熟悉的咳嗽,常氏转过头来,得见自家丈夫归来,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急切欣喜地说道,“老爷,老爷,大喜啊,大喜啊”
“何事大呼小叫的小也这般,老也这般,成何体统”朝着对他行礼的伊伊点头还礼,长孙靖皱眉轻斥道。
因为熟悉自家丈夫那一板一眼的性格,常氏也没在意,仍旧挽着丈夫的右手衣袖,一脸欢喜地说道,“湘雨,湘雨她生了一个儿子”
“哼”长孙靖闻言轻哼一声,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淡淡说道,“那个倒行逆施的丫头,如今也已为人母了么”
看得出来,这位当朝兵部尚书大人相当的镇定,哪怕是得知自家女儿生了一个儿子,亦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
也难怪,毕竟长孙靖亦是当朝一品大臣,兼之方才又从儿子长孙晟那边得到了提示,因此,哪怕夫人常氏道出这般喜讯,亦是从容自若。
只可惜,长孙靖眼眸中那拼命掩藏的喜悦,却是瞒不过与他相处十余年的妻子。
又好笑又好气地望了眼自家丈夫,常氏掩嘴揶揄道,“老爷真是不实诚,明明心中欢喜”
“胡胡说”可能是因为被妻子拆穿了关系,长孙靖面色微微有些涨红,粗着脖子不悦说道,“怀孕在身,不好好修养在家,偷偷溜出京师,如今竟然在外面诞子更有甚者,如此喜讯咳如此大事竟不发书至父母双亲处,还要委人代劳岂有此理目无尊长”说着,他重重一拍桌案,拂袖而去。
果然很在意吧湘雨没有发书告诉你这个喜讯
望了一眼长孙靖愤然离去的背影,常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清楚,就算是有了女婿谢安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但是长孙靖与长孙湘雨父女间的关系,却依旧是这么紧张。以至于如今长孙湘雨在荆州零陵临产生了个儿子,发书至博陵向梁丘舞处炫耀,发书至冀京谢府向伊伊报喜,却唯独不发书至长孙家,最后还要劳烦伊伊转为传达喜讯。
“长孙大人他”见长孙靖拂袖而去,伊伊脸上露出几分忧色,轻声解释道,“湘雨姐姐虽未曾发书至贵府,可却在心中特意嘱咐奴家,叫奴家走一趟贵府”
“妾身明白,妾身明白。”似乎是看出了伊伊心中的不安,常氏拍了拍她的手,掩嘴笑着说道,“他父女二人呀,一个脾气,其实心中的怨气早就消了,但是呢,谁也不愿首先向对方服软示好别看我家老爷方才好似动怒了,其实他此刻心中欢喜地紧呢不消片刻呀,就要到妾身的公公处报喜”
话音未落,院内传来了长孙靖洪亮的嗓门。
“阿权,备车”
“老爷不是刚回府么不先用饭么”
“不了,我有要紧事去见我父”
“你看吧”常氏朝着伊伊眨了眨眼睛。
伊伊掩嘴轻笑一声,拱手拜道,“既如此,奴家先行告退了”
“省得,省得。那你一路小心伊伊呀,多谢你此番特意过来,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我等”
“不敢不敢”
告辞了常氏,伊伊迈步走出了兵部尚书长孙府。
回头望了一眼府内,倾听着府内那阵阵欢喜的呼声,伊伊轻笑之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也难怪,毕竟如今他夫婿谢安的府上,仅仅只有她一人独立经营着家门,这岂能让她不感觉寂寞与失落
不知夫君眼下近况如何据说战罢秦王李慎又要即刻赶往江东,车马劳顿,不知每日可曾按时用饭夫君不曾去过荆州,不知可适应那边的气候虽说有个叫秦可儿的女人代为照料,可是,那个女人可了解夫君的脾性呢可是细心照料还有
征讨江东太平军
脑海中盘旋着这诸多的担忧与关切,伊伊幽幽叹了口气。
“回府”
“咦四夫人,方才你不是还说要去一趟市集么”马夫诧异问道。
“不了妾身要回去写一封书信,交予妾身那身在江东的亲弟,却不知他是否会听从”
“听从初次听说四夫人还有位亲弟在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