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时代的甲胄,其蕴含的理念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哪怕是称之为隐身衣恐怕也不为过。
同样,也怪不得西军从来不与其他军队一同演习,哪怕是曾经假意接受皇五子李承的邀请,参与逼宫之乱,在面对东军的镇压时。西军也同样只是在放水,因为这种底牌,绝对是只能在逼不得已使才使用的压箱底绝招。
一旦被识破,西军将再没有任何的威胁,充其量也只是一支擅长弩箭的步兵而已。
说句毫不为过的话。此番若不是北疆军主帅杨凌的威逼利诱,韩家父子是绝对不会动用西军这唯一也是最后的底牌的,毕竟与东军、南军、北军不同,西军又被称之为诡军,本来就是作为一支扰乱敌军为目的的军队而被创立的,而创立这支军队亦动用了跨时代的工艺以及不可估量的金钱,毕竟锡纸镜在大周亦算是极其稀少的奢侈品。打造一套西军这样的铠甲,绝不会比东军蓄养战马、以及南军打造精铁重铠的费用便宜。
毫不夸张地说,其实冀京四镇这四支作为冀京最后防线的军队,其本身就是用无数的钱堆出来的,除了兵种不同,在战场上的作用亦不同外。其实从花费巨资的角度来讲,实际上是差不多的。
但是有一点西军跟其余三支冀京四镇不同,那就是,他们花费巨资打造的不可思议镜甲,虽然能让他们做出一些在世人看来极其不可思议事。但是这种附加的威慑力,亦像他们身上镜甲的原材料那样脆弱不堪,就如泡沫一般,一旦欺诈的把戏被拆穿,毋庸置疑他们会顿时被实力强劲的东军所吞没。
而这,恰恰也正是韩家父子此前所顾虑的。
不过话说回来,从这几日的种种迹象显示,东军似乎并不能识破这种障眼法般的欺诈把戏。
凭借着那套不可思议的镜甲,有几次其实那些偷袭得手的西军士卒明明就站在那些东军士卒们面前,亲眼目睹着那些东军士卒们眼中那仿佛白日见鬼般的恐惧表情。
一想到这件事,西乡侯韩裎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侯爵”一名无头无四肢的银白甲胄“飘”到了西乡侯韩裎跟前,低声唤了一句。说实话,若非韩裎清楚知晓,换做旁人,恐怕早已被这种惊世骇俗的奇观吓死。
“是时候了么”
韩裎淡然问道。
“是,据眼线回报,正如侯爷所预期的那样,东军正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死峡谷逃窜”
“很好”韩裎嘴角泛起阵阵笑意。
以为西军的招数就只是偷袭
可笑
偷袭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将猎物驱赶至陷阱罢了
一旦东军踏足那个死峡谷,哼哼
韩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什么若是西军察觉到该如何是好
那个死峡谷有连绵十余里长,况且又是在深山之内,从峡谷口观望只能望见巨木林立,根本瞧不见全貌,东军会察觉到才有鬼
“报东军已踏足死谷”
“嘿”轻笑一声,韩裎舔了舔嘴唇,喃喃说道,“该是时候去猎虎了”说着,他面色一正,沉声喝道,“出发”
“得令”
一切的一切,在西乡侯韩裎看来相当顺利,在不知不觉中,东军已经步入了那个死峡谷,步入了绝境,剩下的,只需要韩裎带着西军士卒将后路一堵,随后
嘿嘿
韩裎迫不及待想看看,当东军看到无数架无人操控的手弩凌空“浮”起。并且瞄准他们的时候,他们将会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是惊骇是惶恐
“有意思”
一个时辰之后,就当西乡侯韩裎带着西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吊在东军身后,边偷袭骚扰边将东军驱赶到那个死谷时。东军中其实也已有一些人察觉到了前方道路的异常。
“报前方道路不通,这个峡谷是死谷”
担任斥候的东军士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前方的异常,紧忙回来禀报,然而刘晴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神色,淡淡说道,“休要理睬,继续前进”
这道将令,叫东军兵将们大为不解,只不过见梁丘舞颇为信任刘晴,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没想到才过不久。东军便果然来到了死谷的尽头。
“小晴”梁丘舞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刘晴,她能肯定刘晴心中必定有着什么能够转败为胜的计谋,但很遗憾的,凭她的智慧,恐怕是猜测不到的。
其实不单单是梁丘舞。就连廖立、严开、陈纲、项青、罗超、成央等大将亦参悟不透。
而就在这时,只听刘晴镇定自若地说道,“全军转向,前军为后军,后军为前军,准备迎战”
“迎战在这种地方”项青一脸古怪地嘀咕道,“背靠峭壁。怎么着要背水一战”
“不好么”似乎是听到了项青的嘀咕,刘晴轻笑着说道,“在当下这种环境下,若是我军依然遭到偷袭,那么敌军只有可能是在我军的前方”
“诶”项青闻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看向刘晴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变成了惊叹不已,惊讶说道,“莫不是刘军师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故意让我军来到此地”
“我”刘晴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并非是我主动。而是西军驱赶我等到此,本军师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将计就计”项青愣了愣,正要询问,忽然前方远处隐约浮现无数银白色的身影。
西军来了
众东军兵将神经绷紧,惶恐却又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那无数银白色的身影逐一消失。
在哪里在哪里
不少东军士卒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说他们此刻是草木皆兵亦不为过。也难怪,毕竟在他们心中,西军已几乎与索命的鬼魄划等号。
见此,刘晴沉声喝道,“不必张望,西军也只不过是活生生的人,在这等狭隘的地形下,只可能出现在尔等前方”说着,她俯身对身旁的项青说了几句。
只见项青听了刘晴的嘱咐后表情古怪,拉着罗超往大军的后方去了。
而此时,正如刘晴所料的那般,西乡侯韩裎以及麾下西军士卒已缓缓接近了东军,相隔不过一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