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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握着谢玲扯着鱼线的右手不敢用力反拉,紧绷得钓鱼线锋利程度足以割破皮肤。

甬港城曾出现过一个离奇的事故,一段钓鱼线缠在横跨街道的两棵行道树上,结果夜里一个摩托骑士经过时,被横拉的渔线从脖子里划过――斩首。

没什么好犹疑的了,王路松开搂着谢玲的左手――谢玲又被丧尸扯得在瓦片上滑出了一段距离,正当她要尖叫时,眼前利刃一闪――王路反手抽出砍柴刀,一刀,砍断了钓鱼线。

看着钓鱼线末端从屋顶上滑下去,消失。

谢玲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路轻叹一声,在双肩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红药水和创口帖,拉过谢玲的右手,掰开依然紧握着的拳头,小心地把已经陷进肉里的钓鱼线解开,这才给被渔线勒出来的伤口涂上红药水,再贴上创口帖。

伤口横贯谢玲的整个掌心,王路用了三条创口帖,才歪歪扭扭地把伤口处理好。

谢玲任由王路摆弄着自己的手掌,只是哭个不停。

处理好谢玲的伤口,王路并没说什么,只是在谢玲身边坐了下来。

有时候,沉默,也是种安慰。

谢玲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阳光撒在身上,晒干了谢玲脸上的泪痕。

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发呆,看着街面上的丧尸。

就是那只缠上钓鱼线的丧尸。

这厮又回来了。

不得不回来。

谢玲手里的钓鱼线是松了,可另一头还连在死丧尸上呢。

活丧尸走出了没多远,就被死丧尸给拖住了。

死丧尸不是谢玲,不但沉得要命,还认死理――绝不松手。

活丧尸拽着死丧尸迈了没几步,就走不动了,因为死丧尸被谢玲射杀的更多的丧尸给拌住了。

活丧尸只能回头,结果,钓鱼线越纠缠越乱,现在,活丧尸裹着一团乱鱼线,只能在死丧尸旁打转转。

这钓鱼线,可真够结实,折腾到现在都没断,下次有机会,还得找这种线,谢玲管它叫什么来着7号大马力线王路正在瞎琢磨。

旁边终于调整好心态的谢玲清了清嗓子,沮丧地道:“一个下午,都白忙了。”

何止是白忙,简单是倒帖加大赔本啊。

王路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却在滴血。

啥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

弩,算是彻底废了,只剩一支箭――你看电影电视里,这种最后一颗子弹最后一支箭,都是用来自杀的

钓鱼线,也没了。

虽然杀了小半条街的丧尸,却功亏一篑。

不但要空手回山,面对陈薇和王比安失望的眼睛,更糟的是,今后杀丧尸的前景,更是暗淡无光。

遇第八十一章好姑娘

王路这点心思,自然不会在谢玲面前暴露出来,话说回来,就是要怪,也怪不得谢玲,难道还能指责谢玲射弩技术太好推卸责任除了曾一时口头之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到底,是自己得意忘形,没有提醒谢玲箭支有限。

再说,刚才谢玲为了挽救拴上了钓鱼线的弩箭,真是差点拼上了命,光看那被渔线勒出血的手掌,就知道,这并不是她惺惺作态,以求获得自己的好感,完全是真性情使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现在两人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只有并肩杀敌的情谊,没有互相指责内斗不休的道理。

王路勉强扯了扯嘴角,权当是笑,笨嘴笨舌地安慰谢玲道:“咱们也不算白忙这半天,你瞧,好歹你也杀了这样多丧尸,我们先回家想想别的办法,没准明天再来,剩下的3只丧尸,已经转悠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轻轻松松就能把箭啊兽夹啊都取回来了。”

谢玲抽了抽鼻子:“那如果这3只丧尸没走,别的地方丧尸反而也来了呢”

真――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小脑袋瓜转得就是快,马上就抓住问题核心了。

别处地方的丧尸会不会转过来

那简直就是一定、肯定、绝对会过来

两人所在的街道,正好是镇中心的一段,前后大街上,到处是丧尸,很快就有别的丧尸来串门“填空”。

谢玲抬起眼,看着王路哀求道:“你想想办法啊。你以前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也杀过很多丧尸吗”

王路感受到谢玲眼中难得的恳求之意,尴尬地别过头――妹纸,不是哥哥我不肯想办法啊,实在是没招啊。

哥哥我也很想在你面前表现一番,举着砍柴刀,大吼一声从楼上跳下去,冲入丧尸群中,杀得血流成河,回头,迎来你在风中的一笑――那叫扯蛋

身为一个长年围着工资奖金全勤考核职称论文转悠的城市小白,王路早就明白,这世界并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悠的,该放手时,就得放手,该认倒霉时,就得认倒霉

你的车停在人行道上,旁边的一排车都没帖罚单,就你一个人被警察叔叔帖了,怎么办找警察投诉告他没有公平执法傻了吧你开车走人吧还得谢谢警察叔叔没拖你车让你多交停车费呢。交警大队的停车场,收费可黑着呢。

上小学四年级时,王路因为被同学打了,找到老师告状,结果老师轻飘飘地道:“为什么人家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呢”

当时只有10岁的小王路听了这话,把肚皮都气破了,认为自己遇上了世界上最混蛋的老师,但30岁以后,王路才真正明白,人家老师说的话那才叫博大精深啊,是啊,为什么人家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呢

天意如此,非人力可违。

这世上,不如你意的事比比皆是,“把每件事做到最好”,是个美好的愿望,但把它当真,非要和老天爷拧着干,就是你的脑袋被驴踢了。

这道理太深,一时半会也和谢玲这纯妹纸说不明白,王路只好笨拙地道:“就算是要想办法,我们守在这里也是白费力气,回家想办法吧,啊”

这是明摆着说要放弃了。

谢玲用手背擦了把沾了泪痕象小花猫一样的脸蛋,正好一眼看到那只全身缠满了钓鱼线,一头拉着一只死丧尸正在原地徒劳打转的丧尸,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家伙捣蛋,自己早就成功了。想到恼处,随手捡起屋顶上的瓦片,没头没脑向丧尸砸去。

王路也不阻止,让小姑娘发泄发泄也好,只是谢玲射弩时例不虚发,砸瓦片的准头却臭得要命,好多都砸到地上摔得粉碎,偶有几块落到丧尸身上,对它也没什么伤害。

谢玲越发恼怒,抓了更多的瓦片砸下去,脚下的瓦片被砸光了,露出了下面的芦苇席,谢玲又转身抓身后的瓦片――一幅不用瓦片把丧尸淹死不罢休的劲。

王路苦闷之余,也有点好笑,毕竟是个没走上社会的小姑娘啊――他的眼光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