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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扬手,扔到了陈薇身边。

陈薇扯住皮带,另一头,由谢玲象拔河一样拉着。

拉到了堤坝边。

谢玲在下面托,王路在上面拽,陈薇终于上了岸。

陈薇一攀上堤坝,王路就一把搂住了她。

陈薇也紧紧抱住王路,眼泪把满脸的泥点,冲出了一条条白迹。

直到谢玲在下面等得不耐烦,叫起来,王路才恍然松开了陈薇。

谢玲顺着皮带爬上来后,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陈薇,又瞄了眼还拉着自己手的王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王路低头一看自己,又看看陈薇和谢玲,也是一阵苦笑。

三人都仅着内衣,身上全是泥浆――自己也不例外,刚才搂住陈薇时,沾了一身。

整个儿就是裸奔的河姆渡原始人合家欢。

王路从旁边的稻田里扯了几把稻草,让谢玲和陈薇擦了擦身上的泥。

其实抹不了多少,反而把身上的淤泥弄得横一道竖一道,黑一条白一条,整得像斑马一样。

如果能到水里洗洗就好了。

不过,没这时间。

陈薇平息也心情后,哑着嗓子道:“往哪里去找王比安”

王路没有丝毫犹疑:“往上游走。”他顿了一下,扭头问谢玲:“你曾经从上游漂下来,那儿的周边的情况怎么样”

王路不指望从谢玲嘴里得到多少信息,毕竟,谢玲当时昏迷着。但现在,三个人要去上游寻找不知出了何事的王比安,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谢玲果然摇了摇头:“我一路晕晕沉沉随水漂下来,根本不知道岸两边的情况。”

她想了想:“只记得有几段江水有些浅,划船的话,不一定能通过。”

王路眼睛一亮:“这段浅滩在哪里”

陈薇也急道:“对,没准王比安的船就在那儿搁浅了,所以才没办法回家。”

谢玲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抱歉地向一脸焦急盯着她的陈薇道:“我、我真想不起来了,类似的浅滩有好几处。”

王路叹口气,如果有明确的浅滩坐标,三人就可以从沿江公路直插浅滩,然后,慢慢往回搜索。

而现在,只能继续沿江而上,一路探寻过去。

这种没有明确界限的搜索,极考验人的耐心和耐力。

因为不能漏过每一个可以藏人的江道弯汊,就不能借助沿江公路的便利交通条件――虽是沿江公路,可也有不少路段是穿山而过的――而只能在江中,淌着水,穿越芦苇丛和浅潭,跋涉而上。

但是再艰难,也要去找。

王路看看日头,已经快傍晚了,虽然太阳还在山脊上,但是一旦落山,天黑得就很快了。

必须在天黑前,找到王比安。

不说入夜后,三人在陌生的地区深一脚浅一脚,只能借着星光走路,只一条小沟小坎,都能摔断你的脖子。

就连王比安,一个人能不能在野外平安过夜,也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无论何时,黑暗,本身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崩第一百一十四章筋疲力尽

王路抬头看了看天色,远远的山脉上,还留着一点落日的余辉。

再过片刻,黑暗就将降临。

沿江而上,所经之处,都是陌生的地区。

堪称幸运的是,左近都是成片成片的农田,偶有几户农家旧舍,也早已人去楼空。

王路把搜索线放得尽量长,谢玲走在农田里,陈薇靠着江岸,而自己,则在江里趟着水走。

各人配备的武器也换了下,砍柴刀给了谢玲,处于较安全位置的陈薇,则拿着弩箭,王路还是扛着消防斧。

其实,在江水里行动,时不时要穿过芦苇、灌木丛,以及较深的江段,消防斧,还不如砍柴刀实用。

只是,谢玲的力气不足以熟练挥动消防斧,这才由王路扛着。

三人时不时隔空远远呼唤几声,一则确定有没有的找到王比安的行踪,二则也借此通报一下各自的安全。

隐隐地,农田那端传来谢玲的呼喊声:“没找到”

声音,有气无力的。

紧接着,是陈薇的声音:“我这里也没有。”

王路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仰起脖子喊了一声:“没有”

没有没有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王比安的丝毫踪迹。

没有漂流的小船,没有撕裂的肢体,没有鲜血,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随流而下的衣服

什么都没有

岸上的陈薇和谢玲一无所获,本就在王路预料之中――要找到,也肯定是在江中的自己先找到。

无论如何,这样大一条船,不可能飞到陆地上。

王路沉吟,如果王比安真的自己划着船,逆流而上的话,到这里,应该已经到体力的极限了。

因为,自己的体力也到极限了。

坐在船里划船,毕竟省力。

而自己在江中跋涉,一会儿鞋子陷在淤泥里了,一会儿要拖着消防斧,在快淹到鼻子的深水潭里,踩着底下的鹅卵石高一脚低一脚,一步一滑挣扎前进,相比之下,虽然芦苇丛高高的叶片刮得脸上生痛,行走起来,却方便多了。

与此同时,还要高度戒备,既要注意王比安的行踪,又要提防有可能突然出现的丧尸。

王路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透支了。

必须要休息。

王路趟着水,从浅滩里上了岸,这是一片小沙滩,靠着岸边,是一片稻田。

陈薇在田埂上走得稍快点,王路只看到她的背影。

王路连忙提起嗓子:“大家都过来,到我这儿来”

远远的,传来谢玲的声音:“出什么事儿了”

陈薇已经转过身来,跛着一条腿,一拐一拐向王路走来,嘴里嚷着:“找到王比安的行踪了”

王路连忙迎上去,搀住陈薇:“大家先休息一下。”

陈薇张了张嘴,想反对,可脚上的刺痛和全身的酸楚,提醒她,不得不休息。

陈薇没再说什么,顺势瘫坐在田埂上。

没一会儿,谢玲也回来了,胸膛剧烈起伏着,想问话,看看一脸沮丧疲惫的王路和陈薇,明白过来。

一言不发,也坐在了田埂上。

一时间,三人沉默无语,只有一片喘息声。

累透了。

中饭、晚饭,都没吃。

下山时,心急慌忙中,连水都没带一瓶。

为了救陈薇同,三人现在个个都只剩内衣,太阳晒在身上,先是暖暖的,但很快,被紫外线灼伤的皮肤,就变得火辣辣起来。

汗水才流出来,没一会儿,就晒干了。

只留下汗渍和盐份。

王路在江水里趟,有江水借着降温,又好一点,身上的淤泥,也早就洗干净了。

陈薇和谢玲,可还涂着一身淤泥呢,泥被太阳晒干后,硬巴巴地象盔甲一样粘在身上。

两人虽然边走边用手扒拉下了一些泥壳,可还有不少留在背上、大腿小腿上。

象陈薇,胸罩是带蕾丝边的,更容易挂上淤泥,如今这些淤泥晒成泥巴干后,变得沉甸甸的,裹在胸口,又重又硬,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简直就象在胸口围着一个硬纸板箱一样。

王路曾经劝过陈薇和谢玲下水洗洗干净,谢玲没答腔,陈薇更是两眼直直瞪着前方,一言不发,急步向前。

王路稍休息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陈薇身边,抬起她的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