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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己并没有死。

自己还能动。

不仅还能动,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渴望新鲜的血液,富有弹性的肌肉,还有最柔嫩不过的内脏――肠、心、肺、胃、肝。

他想把这一切都撕烂,塞到嘴里,吞下去咽下去,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一点东西。

但饥渴如旧。

他能吞噬下这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丧尸。

丧尸

王路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陈薇正在杀谢玲。

那一刻,王路无比的清醒,他知道陈薇为什么要杀谢玲,因为谢玲要杀自己,杀他,杀王路。

王路甚至已经隐隐猜到了谢玲要杀自己的原因。

王路费力地张大口,似乎这样就能让渐渐僵硬的肺里吸入更多的空气。

他喃喃道:“李浩然是怎么死的”

谢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你怎么知道李浩然已经死了”

陈薇也瞪大了眼睛,谢玲和王路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王路象条被渔夫扔上岸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吞咽着空气,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王路一顿一顿地道:“谢玲,你很勇敢。”

谢玲很勇敢。是的,陈薇听懂了这句话,孤身一人周旋于不怀好意的男同学之间,在受到威胁后不但敢于反抗还跳入了江中,在被王路救起后,面对陌生一家人的反复试探,以自己的聪慧和真诚不但成了王路的一大助力,更被陈薇和王比安真心接纳。

这不是勇敢又是什么。

但王路说这句话做什么

因为她勇敢,所以要杀王路

还有,谢玲的勇敢和李浩然之死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下身控制上身的蠢货而已。

王路又休息了一会儿,居然难得地在嘴角绽出了一个微笑:“你、这样勇敢的女人,连跳到江中被淹死都不怕,又、又怎么会怕被男人、被男人”他一口气没接上来,话被哽住了。

但陈薇却听明白了,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以谢玲的大胆勇敢,她绝对不怕也不会在乎几个男人和她发生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在这乱世贞操什么的连个屁都不值,可她却不顾生死宁肯跳入江中也要离开李浩然他们,只能说明,威胁着她的比单纯的轮干更可怕

陈薇猛地扭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让颈骨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只要谢玲有什么异动就会一拳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谢玲一点点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或事,总是可怕的。现在在陈薇眼里,谢玲简直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一样可怕。

谢玲却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她今晚一反常态――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大三女生,柔弱,无助。

谢玲吸了吸鼻子:“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路嘶哑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特别是遇上那个长刀男丧尸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甚至促使我不惜代价也要赶你走。

崩第一百五十七章那天她在喂猪

听着陈薇和谢玲两人像打哑谜一样,陈薇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转身,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谢玲掉落在地的砍柴刀,身一侧把刀架在谢玲的脖子上:“快说你到底隐瞒着我们什么秘密你、你要是不说,这刀可砍过丧尸,只要我划上一刀,你也会变成丧尸。”

谢玲惨然一笑,看都不看架在下巴的刀刃,抬眼直视着陈薇:“姐。”扭头又唤了声:“哥。”

“你们就是不逼我,我也已经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你们了,反正,我们所有人早晚会知道。”她顿了顿:“特别是姐你,你其实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薇傻掉了,是什么样的秘密,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那还能称为秘密吗

陈薇突然有种冲动,想一把捂住谢玲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谢玲缓缓道:“那天”

那天,谢玲正在喂猪。

猪是李浩然等男生一次下山“打猎”时,从村里找到的。

猪不但小还瘦,失去了主人的喂养,虽然能在田野里找到吃的,但经常有丧尸追赶它,猪瘦得连肋骨都能看得到,假以时日末免不能成为山里庞大的野猪家族中的一员。

抓获这头猪的时候,包括女生在内大家狂流了好一阵口水。

这都有多长时间没吃到新鲜肉了

虽然男生们不时能在农家找到腊肉、咸肉,村里的小超市还有找到袋装的肉食,可这哪里比得上新鲜肉的味道。

谢玲有时看到一个男生看女生的表情,那微微蠕动的牙床,与其说是满含着性欲望,不如说更贪婪于她的肉体――就像丧尸贪婪肉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男生有一天突然把那个女生煮煮吃了,谢玲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年头,活人和丧尸的区别只在于,丧尸直接把你撕巴着生吃了,而活人还会文雅地把你剁碎,剔了骨头,切成肉块,煎油、热炒、放点酱油盐味精,再吃。

对女生来说很难说哪种死法更好一点。

抓到猪后,8个男女生很快分成两派争论起来,一派想立刻把猪杀了吃,另一派认为猪太小了,四个人分分不了几口――没错,是四个人分,男生根本没把自己的附属物女生当一个完整的人看。

但这并不妨碍女生们也参与争论――只要取悦了男生,总能得到一口肉汤的。不过女生们也很小心,所言所语都只是针对别的女生的。

谢玲冷眼看着,并没有参与争论。

最后还是李浩然一锤定音,把猪养起来,养大了再吃。

李浩然甚至劝那个吵得最激动想立刻杀猪吃肉的男生――如果能从村里再抓头猪来,没准还能养更多的猪,因为捉来的这只是母猪。

猪是被保下来了。

但很快大家又发现了新问题,拿什么来养猪呢番薯土豆都能喂猪,可大家都舍不得,那可是要给自己吃的,这乱世食物再多也不能让人安心。

还是谢玲在一个池塘里找到了水葫芦。

甬港市年年在夏季都会报道一则新闻:水葫芦又把大小水道都给堵住了。这种水生植物原本是农民用来养猪的。但自从规模化养殖后,猪都吃上了饲料,没人再费劲吧拉去捞水葫芦,猪吃这东西没饲料长得快。于是大片大片自发繁殖的水葫芦会疯长得把大大小小的河道都堵住。一场大雨又会把它们从小河道冲到江水里,堵住各处码头、闸门、桥孔。

正是得益于年年必报的新闻,谢玲认出了水葫芦,也因此每天都到池塘里捞草,拎回去喂猪吃。

这种活其他三个女生是从来不做的,她们认为只要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甚至对经常做各种粗活的谢玲产生了隐隐的敌意――这个蠢货,居然还自己在屋前开了一片田,种什么青菜。没看见后山田里成片的蔬菜多得吃不了又烂掉吗

谢玲自然知道背后那一双双敌意的目光隐含之意,但她又不能和她们明说:等到冬天来临田里的蔬菜都没有了,你自己不会种菜又怎么办不乘着现在食物还充足赶紧练练手,等饥荒来临了看你们吃什么去。

但这话说了也白说,谢玲知道自己和另三个女生根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