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是在日落前摸进了小区,要不然,到了晚,就凭自己的能力也不敢和这样多的丧尸迎面扛。
封海齐站在自家门口,支起耳朵细细听着,三楼楼道左侧的那户人家防盗门一直在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从楼道窗口里往外望去,对面四楼的卫生间窗口隐约显现一个黑色的剪影,封海齐知道,那都是丧尸。
他伸出手,摸了摸防盗门光滑的门――自家的门背后,又会有什么呢
用钥匙打开门很简单,但门的背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两只母女丧尸吗
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会在门背后吗
封海齐觉得口袋里的钥匙重如千钧。
封海齐终于掏出了钥匙,嗒的一声轻响,捅进了钥匙眼里,封海齐转了一把,又一把――他愣住了,门是被彻底锁的,钥匙还转了好几圈,这只有家人离开时,才会这样锁门。
封海齐手开门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封海齐没有入内,反手抽出了背后的双斧,紧握在手,才进了门。门又轻轻关了。
房内一片漆黑,但封海齐没听到任何声音,如果屋内有丧尸的话,不应该会如此安静,嗅到有鲜肉进门,肯定早就吼叫着扑过来了,但封海齐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已经在崖山见过足够多有各种变异能力的丧尸了。
封海齐的家是套90多平方的三室一厅,房间的结构封海齐再熟悉不过了,右手是厨房,和一个小室,中间是客厅兼饭厅,左手则是两间卧室,带大阳台的是自己和妻子的房间,小一点的,是女儿的房间。
站在玄关,客厅和饭厅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下丧尸,封海齐轻手轻脚挨到拉着玻璃门的厨房门口,隔着磨砂玻璃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里面同样空无一尸。
接着,房和两个卧室――同样里面没有丧尸。
也没有尸体。
封海齐在主卧室床头坐了下来,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家里没有妻子女儿的尸体或她们变成的丧尸,愁的是,她们母女二人又会在哪儿
封海齐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摸着黑又在家里转了一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头,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突然,他一拍脑门,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家里有些古怪了。
家里很干净。
样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厨房里的碗筷,床的被子,甚至连沙发的垫子,都各安其位。
似乎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
这是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的一个习惯――她喜欢整理房间。
但是,当生化危机爆发时,又有谁会优哉游哉房间呢
除非,封诗琪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间如此之长,以至于她居然有闲心整理房间,打扫卫生。
封海齐从床头跳起身,借着窗外朦胧的光,再次检查了一下房间,特别是床头柜、桌、餐桌等地方,想找到纸条、便签之类的东西。
但他失望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供为线索的东西。
封海齐象头困兽一样在各个房间里转悠着,就算妻子和女儿没有死,没有变成丧尸,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别说甬港市这样大,要是她们离开了市区呢象王路一家那样到农村了呢
封海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越来越焦灼起来。
突然,他站住了脚。
封海齐现在正站在主卧室内,卧室的床边有个移门式衣柜,衣柜的门其实是块玻璃,兼有穿衣镜的功能。
封海齐突然站住脚,是因为猛然间发现衣柜门有些“污渍”。
那似乎是些横横道道,封海齐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因为室内一片漆黑,只能凭借极微弱的室外天光视物。
封海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嗒一声轻响点燃,在打火机摇曳的火光中,封海齐看到柜门用口红写着大大的一行字:
爸,我们在鄞州公园。
这行字写得很大,如果是在白天,封海齐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只是留言者没想到封海齐是在夜晚进的家门,出于谨慎连手电筒都没打,差点失之交臂。
打火机是一次性的,很快机头就变得有些烫手了,封海齐一松手,火灭了。
但封海齐心里,却是一片欢欣鼓舞。
这行字,分明是封诗琪留下的,“我们”两字,说明母女两人都活着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封海齐最怕的是,家人没有抗过生化病毒感染,妻子和女儿生生都变成丧尸,但现在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都幸运地成为了免疫人群,并且躲过了丧尸的第一波袭击,躲在家里了下来。
封海齐再细细检查了一遍家里,借着打火机的火光,这次查出了更多蛛丝马迹,厨房米柜里的米都没有了,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甚至连酱油瓶也是空的,饮水机的水桶也是空的,家里通常会备有一个水桶,这个水桶也同样是空的,但是,在餐桌的冷水杯里,却发现有一点水――这说明,在母女两人离开家时,饮水并没有完全断绝。
此外,家里柜里的一本都没有了。在厨房里却发现了一只野外用的烧烤盆,里面有些类似本燃烧后的灰烬。
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在生化危机的初期,在家里躲藏了一段时间,直到食物和饮水支持不住了,才外出求生。
封海齐抬起头,鄞州公园吗从三桥江的确可以通往鄞州公园,从水路走,在水丧尸还没有出现的当时,的确是唯一安全的通道。
封海齐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楼,跑回三桥江边的机动船,直驱鄞州公园,把妻子和女儿救出来。
但他探头看了看楼下,小区里成群结队晃悠的丧尸群――这其中肯定有不少丧是在尸潮里涌入市区的,单凭小区里的居民,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丧尸――丧尸太多了,如果冒冒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妻子女儿,连自己也得丢命。
封海齐连鞋子都没脱,一头倒在大床,拉过被子,闷头大睡起来,那被子,似乎还残留着妻子江琳儿的气息。
次日,封海齐直到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才下楼往江边去,小区里晃荡的丧尸果然少了许多,封海齐不走街不穿巷,而是攀了小区的围墙,在墙头曲折前进,间或爬店面房的牌和招牌以躲开地面的丧尸。
一切颇为顺利,杀了几只穷追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