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男和同来的伙伴挤眉弄眼地笑道:“哈哈哈,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门心思只知道扒拉黄土,你种田种得再好,还不是全落到我们基地手里。老子只是放了几枪,你这没卵子的货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你的手下号称有百多号人,还有几个异能者,结果全都当缩头乌龟躲在楼里,只剩下你孤家寡人。嘿嘿,喂,乡巴佬,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怎么样”
在基地众人的哄笑声中,王路淡然道:“这世道,也没什么好多求的,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断腿男收住了笑声,上上下下打量了王路几眼:“行啊,算你小子识相,摆得准自己的位置,嘿嘿,老子也碰上过不识相的人,只不过,反正这世道人命不值钱,死几个人真是毛毛雨。”
断腿男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行了,不扯蛋了,说正事。”
王路恭敬地道:“请吩咐。”
断腿男道:“我知道皎口水库和电站在你手里,当然,现在归老大所有了,一星期内,电站要向基地供电。”
王路一怔,他虽然是理工小白,可也知道,从鄞江向市区供电,一路上要经过一级级变电站,可不是一按开关就能送电的,清理各级变电站的丧尸,修复可能损坏的设备,一星期,实在太匆促了。
王路硬着头皮道:“送电自然是应该的,可我们人手不足,电力部实际上只有10来个人,有的还是半工半学,修复送电线路的活儿,一星期恐怕”
断腿男地二话不说,举起桌子上的半盆鸡汁哗一下就向王路泼了过去,那鸡汤还有点温热,淋在王路脸上,又油腻又有些烫,脸上的皮肤也烫红了,王路却连躲也不敢躲一下,心里只是念叨着:“忍,忍,忍,就算是儿子打老子,要保住全家的命,一定要忍。”
断腿男看到王路逆来顺受,这才消了点气,点着王路的鼻子训道:“什么玩意儿老大下的命令,有你顶嘴质疑的资格吗给你一星期,就他妈的在7天里把活儿干玩,干不完,老子就送你一颗子弹”
他骂骂咧咧了半天。才道:“早知道你这穷乡下没什么人才,等到施工时,基地自然会派专家下来,人家可是正经甬港市供电局出身的高级工程师,修复一条供电线路,还不是玩儿一样。妈的,你以为就你们乡下小地方,真有人能干得好这活儿给你一点面子,还真顺杆往上爬了”
王路忙道:“欢迎上级领导莅临基层指导工作。”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末世前的风味,断腿男哈哈一笑。这才放过了王路。
接下来,断腿男一行狮子大开口,要崖山上缴所有的物资,言明基地届时会专门派车辆来拉。
断腿男对崖山情况似乎很了解,似笑非笑地对王路道:“听说你们原本搞的是供给制,所有缴获都归公,这归公归得好,只不过。现在全是咱们基地老大的了。我可jg告你,等一会儿,我可是要封存所有仓库的,嘿嘿,如果市区车辆来搬动前,仓库里少了一粒米”
王路忙道:“在下以身家xg命做保。绝对做到颗粒归公。”
这“在下”两字用得不伦不类,可却引得断腿男哈哈大笑:“妈的,你当自己是唱戏文吗什么在下,在上的。”
自打断腿男下车起,王路就一直在认真观察他。非常非常的认真。
他发现,断腿男的角sè,很尴尬。
从始致终,一直是他出面发话和自己打交道,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是这次任务的领导者。
然而。同车的另几个枪手和异能者,对他却并不怎么恭敬,吃饭时,有好吃的总是抢在他前头,并没有通常礼让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这个断腿男身有残疾。
残疾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末世,都是为人轻视的。而同样,残疾人有着极度的自尊,这种自尊,在握有权利时,就表现得更为突出,利用手中的权利折辱他人。
基地一行人,只有断腿男一直在恶意的污辱王路,而其他几人,看王路时,眼神都异常冷漠,真如鸡犬一般。王路知道,这几个人,只要一言不合,真会动手杀自己。
只有这断腿男,似乎更以污辱自己为快事,实际倒并没有多少杀意。
这因为如此,王路刻意巴结断腿男,伏小做低,化解他对崖山的疑虑。虽然说不上扮猪吃老虎,但让别人轻视自己,总好过对自己如临大敌。
断腿男终于站起身:“走吧,带爷们看看崖山。”
王路忙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运钞车,在王路指点下,先在鄞江镇转了一圈,又前往鸣凤山庄、开垦的田地,最后在皎口水库兜了一圈,这才返回鄞江镇。
一路上虽然遇上丧尸,但在车内基地异能者的呵斥下,都老老实实避让到一边,这一圈兜下来,倒是chun游踏青一样轻松。
看得出,断腿男对此行的收获较为满意,他要求王路在chun耕前开垦更多的土地,以供ri益庞大的基地人口所用,王路小心翼翼地道:“土地开垦倒是没问题,这左近荒地多的是,我们也有几辆农用机械,很快就能平整好土地。只是这种子有点不够,还有化肥、农药,我们至今多用的还是人肥”
一句话没说完,断腿男一脚把站在田埂上的王路踢了下去,不等他从田里爬起来,赶上去又是一顿乱脚,嘴里骂着:“你们是死人啊,种子化肥农药不会自己出去搜集居然还有脸向基地要妈的,基地是你们的保姆吗样样都要基地帮你们搞好,还要你们这些王八蛋做什么用”
王路抱着头,不敢躲闪,只得连声道:“在下一定抓紧时间搞齐物资。”
断腿男踢了半天,似乎有些累了,这才收住了脚:“姓王的,别给脸不要脸,记住,从今儿起,你崖山上下,全是咱们基地老大的奴才”
断腿男折辱了一阵王路,见他像条瘌皮狗一样,打得再重,也只是吭吭两声,自己也感到兴趣缺乏,手一挥:“回镇里,到卫生院去。”
运钞车在卫生院前停下后,断腿男边往里走边四下张望着,看到各项医疗设备时,情不自禁道:“妈的,你们这些乡巴佬倒好运气。这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这样阔气的医院。老子当年这腿受伤的时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断腿男突然住了嘴,脸上浮上一层y影。
一行人走到手术室时,正好碰上茅丽拎着一桶医疗垃圾匆匆从里面出来,断腿男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茅丽心里真想一口咬住这个残废的脖子,等他变成丧尸后,好好折腾折腾他,可这时却不得不装出怯怯的模样道:“我们刚动完一床手术。”她顿了顿,瞟了旁边的一个枪手一眼:“是枪伤。”
原来。昨晚唯一被击中的倒霉鬼连夜送到卫生院,由钱正昂做手术后,虽然里面的子弹取了出来,但体内的出血一直没止住,到了白天时,钱正昂不得不冒着急大的风险,再次打开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