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周建平等大小首领们自去吩咐手下人,一面是告诉他们崖山助拳的喜讯,一面叮嘱不得走漏风声,轮批撤下来休息,只派了少量人员坚持在长城上依然要喊打喊杀,打得“热热闹闹”。这时,王路也命令沙林,将粮食什么的卸下来,给已经有段时间没吃饱饭的山民们开火做饭。
周建平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到王路身边,又是叹气又是拍肩膀:“好兄弟,真是好兄弟,这四年上下铺可不是白白睡的。没说的,等我们占据了强蛟半岛后,有什么事,王路你尽管带一句话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砸锅卖铁都要还你今天这个天大的人情。”
王路笑道:“你看你,见外了不是,如果我真需要帮忙,不找你找谁啊。”
王路和周建平又攀谈了一会儿,王路很是关切地问了问渔民们的实力,有没有船只,码头的方位。周建平知无不言,原来强蛟沿海岸线多是养殖用的滩涂,并不是随处可以泊船,最大的码头有两个,一是国华电厂的码头,一是磨盘山码头,其他几处都是小埠头,国华电厂听说已经被毁,如今渔民们的船都停在磨盘山码头。
周建平道:“磨盘山码头在半岛的最北边。如果不能快速攻克这处码头,夺取船只的话,那我们只能说成功了一半。”
王路明白周建平的意思,放跑了渔民们的首领,山民们就算占领了半岛,今后也会时时受到对方的报复。
周建平突然向王路打了个眼色,王路心中一动,当下两人悄悄上了楼,进了周建平的房间,周建平冲着重新躺回床上的女人一瞪眼:“滚出去。”女人忙下了床。光着两条长腿反锁上了门。
周建平侧耳听了听。见其他的首领依然在厅堂高声谈笑,没人发现自己和王路私下谋划,他倒也爽利,张口就道:“老同学。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杀几个人”
王路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他淡淡地道:“杀谁”
周建平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渔民的首领,他们那儿有三个船老大做主,你帮我个忙。趁着发起反击的那一天,快速突入磨盘山码头,把那三个老大全杀了,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不,三条船”
三条人命,换三条船,这绝对是个好买卖,王路终于失却了强做的平静,他的呼吸有点沉重,舔了舔嘴唇道:“为什么让我们动手杀人你自己不能杀吗你的手下比我商队的人可要多多了。”
周建平摇了摇头:“我的人再多也没用,你也看见长城上的打斗了,简直就是场笑话。你看着,就算总攻那天他们仗着防弹衣攻破了长城,也不会对对方下杀手的。可是那三个船老大绝不能让他们逃走,要不可真是后患无穷,我的手下顾虑太多,到时候阳奉阴违,反而坏了大事。你的队员人数虽少,但个个精干,手里有自动武器,身上穿着防弹衣,到时候趁着长城被攻克的混乱,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冲到磨盘山码头,对那三个船老大来个斩首行动,才能永除后患”
王路沉思了半晌,突然问道:“那三个船老大不是你亲戚”
周建平直视着王路的眼睛:“老同学,我也不瞒你,他们三人和我都没情分,却和另外几个首领有些亲戚关系。”
王路立刻明白为什么周建平要对三个船老大痛下杀手了,周建平原是山民们共推的临时大首领,他在王路帮助下,攻克了半岛的话,功劳最大,自然今后的话事权也最大。可万一如果三个船老大不死,而是见机不妙投降了山民们的话,他们的船只和手下,立刻会被同是亲戚的山民中的几个首领并吞,周建平其实并不在乎三个船老大驾船逃跑,他担心的反而是三个船老大眼见大势已去识实务就地投降,而这一幕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届时就算打下了强蛟半岛,周建平也只不过是给另外几个首领做了嫁衣裳。
王路突然一笑:“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周建平老脸一红,他的确是打着借刀杀人的念头,反正王路是外人,他的手下动手杀人,这笔仇恨算不到自己头上,反而自己还可以借机安抚一下惊恐的渔民,将失去首领的渔民和船只都拉到自己麾下。
周建平一咬牙:“老同学,我也让不你吃亏,五五开,最后缴获的船只你一半我一半。”
王路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干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错过这个机会,老子光靠商队连一条渔船也赚不到手。”
周建平见把王路拖下了水,长长松了口气,分出一半的船看起来是大手笔,其实这些船还是捏在周建平手里,因为船不是汽车,能开着到处跑,崖山和基地都地处陆地,这船难道还能开上陆地去不成,就连开进鄞江,都是个笑话。
而强蛟半岛上不但有3000吨级的码头,还有一个船舶修造厂,王路就算是分到了船,这船只的使用、停泊、维修,还是要依靠强蛟半岛。更重要的是,王路手里没有人才,驾船出海、修造船只,都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这样的人才只有自己手下才有。要不然,那基地的老大早就占据了市中心,按理说,也掌控了几个码头和修理厂,可就是因为没有相应的人才,从来没听说过基地开出来大船队过。
王路就是分去了一半船只。这船还是只能停泊在强蛟半岛,王路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就算分些渔货给他,实权依然在周建平手里。
王路和周建平谈妥了大事,两人相视而笑,都认为自己在这场见不得人的交易中占了便宜。
这晚,崖山的商队被安置到一个小罐头加工厂,厂子虽小,但停车场却蛮大,能容纳得下车队。王路在门口送别周建平后。回到了临时充做卧室的厂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