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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 未晏斋 5250 字 2019-04-24

们打饥荒了。”笑容中带着些忧惧,但是很淡很淡,见冰儿有些无奈地嘟着嘴,抚着她的头发,又道:“别怕,有我呢,自然要护你周全。”

冰儿道:“你多顾着自己,我这里才周全再说,你又怎么护我不会又想着杀人越货吧”

慕容业收了笑容,只有手不停地上下抚弄冰儿的发辫,半晌才说:“冰儿,若是我做了什么傻事,你不许怪我。”

冰儿闪闪眼睛望着他,伸手把他的嘴角往上扯成笑容,自己笑道:“只要不做林子里初见那回的傻事,我就都不怪你。”

慕容业任她搓揉着自己的脸,那双小手离开了,他的颊边才浮一个苦笑,拍拍她的脑袋道:“快回吧弄晚了,又被罚跪,又被罚做苦力,我都替你不值”

冰儿兴高采烈回去,离官庄还有半里的路程,突然被一小队官庄的执着火把和腰刀的兵丁围住,他们认真瞧了瞧冰儿,大声道:“在这里在这里拿住她了”

“拿住什么”

为首的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里你逃得出去么”

冰儿心里不由一惊:“谁要逃我和苏爷、和张婶子都说好的”

哪有人听她说话,不容她解释,一索子捆得和粽子似的,推推搡搡带回官庄。苏里图和几乎整个官庄的人都正在等她,火把点得旺旺的,照得傍晚的官庄格外明亮。冰儿扭开身边擒住她的人,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急急对苏里图道:“苏爷,苏爷,您说句话儿,是不是我得了您的吩咐去采口蘑他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捆我你说句话吧”

“我有没有吩咐你采口蘑另当别论,我只问你,现在,口蘑在哪里”苏里图不紧不慢、却带着瓮中捉鳖的语气。

口蘑早在被捆拿的时候不知散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冰儿突然警醒,自己中了套了当即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道糟糕。四顾之下,官庄的流人们麻木地瞧着自己,只有胡衍璧目中莹莹欲将坠泪,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里图冷笑道:“进了这里,还想出逃,就是死罪来啊,先锁到空屋子里,明日听唐太爷审讯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栽赃的法子也没啥新鲜的。

、白璧青蝇枉加刑

一夜身心的寒意算是领教了,睡不着,只有抱着自己取暖,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是慕容业,就是苏里图,还有唐博伦那张脸。想倒是想得明白,唐博伦心狠手辣,必欲逼着自己就范,然而怎么可能向他低头若是“出逃”的事情被加罪,怕就要没入唐博伦的后衙,到时候能不能全身而退,真是不可预计的事情。合计了半天,若要不被加罪,只有硬撑,撑得事情闹大了,或许指望着唐博伦有所畏忌,又或者能叫海兰察知道不过,唐博伦心有多狠,自己撑不撑得过去,还是未知。

唐博伦冰儿心想,你当真敢刑杀我,将来也是死路一条想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怯的冷笑来。

不觉间,天竟已经亮了,流人们悉悉索索起床梳洗的声音清晰可闻。“吱呀”一声锐响,空屋子的门打开了。

“太爷叫你”张妈侧着头,斜睨着冰儿道。外头的胡衍璧和其他人都是一惊,担心地瞧着里面这人。冰儿平素虽大大咧咧,跟乾隆去了一次扬州,倒学了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反而倒比日常要冷静和沉得住气,既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亦无心抗拒,静观其变。于是她默默地挽好头发,整了整衣服,随着张妈来到县衙。

“跪下”

一到堂上,便是一脚跟,踢在膝窝上,麻麻的疼,冰儿没有反抗,心里恨恨地想:“今天你欺侮我,明儿我要你拿命来还”正想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堂下何人”

冰儿抬头一看,端方净白的一张脸,细眉入鬓,目光如炬,腮帮子上却没有二两肉,正是县令唐博伦。她低下头,尽量恭顺地说:“犯女金氏。”

“哼。”堂上半晌无声,直到她跪得双足都麻木了,才听见唐博伦不耐烦的声音,“先架到天平架上跪着,一会儿再问话。”几个衙役便来架冰儿,冰儿一甩手轻声道:“我自己会走”到堂下天平架边,却是倒抽一口凉气。

天平架在清代属于“非刑”,不在官法之中,虽然不算酷刑,却是一等一折磨人的手段,它是平放的一块宽木板,上面竖起一个“十”字型架子,现在,宽木板上搁着的尽是破碎的瓷瓦子、石头渣子,利口尖尖,直对着天空。衙役见冰儿发愣,也不说话,一边一个架着腋下,把她按到木板上跪下,钻心的痛顺着膝盖和小腿上薄薄的皮肉直传到骨头上,又传到五脏六腑心尖儿上,冰儿觉得浑身被抽紧了一般,想挪开,却被两边四个衙役,两个绑腿两个绑手,伸平双手固定在十字架子上,一根茶盅口粗的木杠用力往膝弯里一压,顿时痛楚更剧。一个衙役又用力抓起冰儿的长辫子,死劲儿扯着绑到竖起的“十”字那一“竖”上,冰儿被迫低头,只看见自己裤子的膝盖处已经漫上斑斑鲜血了。

“等我回去我必杀你”冰儿咬牙想着,此时只有忍耐。

那边堂上,唐博伦开始处理政务,他动作很快,方法也很简单,问上几句便是责打,堂上哀号不断,血肉横飞。只一会儿,几起民事纷扰已经处理好了,堂下,几个拿着状子的已经偷偷退了下去。中途,唐县令还不忘“照应”一下冰儿:“给她挪动挪动,休整一下。”差役便架起冰儿双膝离地,重摆弄一下瓷片和碎石,再按着她重重跪下,新伤旧伤相叠,便是两重痛楚。冰儿也只得咬牙受了。眼见日头渐高,气温也涨上来了,冰儿觉得头晕目眩,口渴难熬,膝盖上的痛似乎反到不那么明显了,但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一盆水“哗”地扑面而来,冰凉的水让冰儿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缩紧了,人清醒过来,膝盖上的疼痛也格外分明起来。“抬进来。”是唐博伦的声音,两个衙役把她连着天平架一起抬进了公堂。唐博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首如飞蓬,形容委顿,脸色不太好,眼睛也有些无神,然而眉眼五官的形状真是好看,精致得如描画一般,几缕刘海贴着光洁的额头,水蜿蜒地顺着额头、眉骨、脸颊流畅的曲线流下来,汇聚到下颌,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光圆润泽,让人难忍用手拭一拭的欲望。许久,唐博伦清清喉咙问道:“听说昨儿个你没有通报管事的,逃走了”

“我通报了。”

“通报了,为何天黑还没有回官庄为何是官庄的兵士们在山上把你捉拿的”

冰儿道:“这话,太爷应当问苏里图。他既然同意我上山,为何做张做智地假装拿人我回来的时候天也没黑,顺着的就是到官庄的道儿,看见我的人多了”

“哼,当着我的面说瞎话”唐博伦也不传证人什么的,直接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