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管找博夫人帮忙,她说得上话。”
冰儿白了他一眼:“又扯上我什么事”
永珹道:“说到事情,我倒也有事要老老脸求你到老爷子那里说说。”话没说完,冰儿便抢上来打断:“王爷太抬举我了,我去不了他那里,我说话他也不会听。”永珹摸摸头说:“哎哟,碰了好大一个钉子”冰儿知道自己失言,抱歉地笑笑,又道:“你先说完。不过我怕是自己没那么大能耐。”
永珹道:“你师傅,纪晓岚,恐怕要不好了。他与卢见曾交通信息的事儿查出来了,这事往大里整他,他就脱不了个死字。我与他也有师弟之谊,真叫不忍心。奕霄在军机,若有消息,你去为晓岚求个情,大清国能有几个纪晓岚呐”冰儿一呆,看看奕霄,奕霄果然在点头,她心里轰地一沉,回思起自己和乾隆微服江南时,那个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纪昀;自己在乾清门外值房读书时,那个譬喻说理教自己读书的纪昀,冰儿点点头道:“这我要尽力的”
又闲扯了几句家常,永珹点点头道:“也不早了,上回五弟说也要来看你,他那次在九州清宴救驾,老爷子很是感动,老早就封亲王了,我们骑着赤兔马也赶不上他。”永珹的神色有些复杂,嘴角硬弯起满不在乎的笑容,说道:“你也不要老窝在家里,奕霄如今已蒙老爷子青眼,他这身份能耐,将来是要大用的,你不帮别人,也要帮他。”
奕霄低头道:“王爷说笑了”眼角余光却在看母亲,冰儿却对这很冷漠,只听她道:“他有什么身份有什么能耐我要帮他,也要有本事帮他。我自己女儿陷在外面还拔不出来,我若是有能耐”她终于停住了牢骚,咬了咬唇把就要破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永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就说说。我告辞了。”
在场人忙乱哄哄请安告别,自有英祥奕霄送出去。屋子里一下子静得连针落下都听得见。卢宝润盯着冰儿,目光却是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心过来收拾喝过的茶碗,不慎绊着桌角,一个茶碗“叮叮当当”滚下桌子,连汤带水在地上泼洒了一滩,溅得冰儿脚上都是。冰儿素来不在这方面对可心发火的,今天却有点怒冲冲的:“怎么回事”可心慌得蹲身为冰儿擦拭,卢宝润却似被这瓷器破碎的声音惊醒了,他看着眼前这中年女子,一身青色绸子裙袄,三滚“栏杆”绣了点花,素得可以,却衬得皮肤冷峻的白,不是她少妇时微显憔悴却润腻透红的那种白,是恍若汉白玉经风经雨后磨洗出的冰寒透骨,光而不润的颜色。眉眼沉沉,深若潭水,无惊无怒,无喜无悲,这神色以前常见她有,却从没像今天这般令人畏惧过。突然,那张脸上略施丹朱的唇一动,卢宝润觉得冰儿冷冰冰的眼神向他飘过来:“卢大人不是有话对履郡王说的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开口”
卢宝润不自觉地一哈腰:“我只是要向奕霄打听。履郡王现下也不认识我。”他顿了顿,犹豫了几次,终于道:“博夫人和郡王爷很熟”
冰儿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谈不上很熟。二十几年前认识。”
“哦。”卢宝润心里却不相信,暗暗盘算冰儿来头,亦不敢再造次,目视邵则正道:“邵大人,天也不早了,再打扰要影响人家安寝了,你住在哪里我们要不要一路走”
邵则正也不是笨人,早看出冰儿一家非同寻常,寻思着要抽空找英祥套套他的话。他与英祥的关系自然不比卢宝润,心里也有点热,此时不好多话,只得道:“正是打扰太久了博夫人,我们该告辞了”
冰儿起身要送,正好英祥奕霄也进来,再把邵卢二人送出。等英祥奕霄打转,冰儿还坐在椅子上发呆。英祥道:“奕霄明日休息看书不要弄得太晚,八股的东西不要再花功夫钻研了,倒是读些上道理的书,也是学做人。”
奕霄应了父亲,又看着冰儿道:“娘,纪大人原是你的师父”
冰儿点点头。奕霄又道:“皇上那里”冰儿叹口气:“你真以为履郡王说的,皇上都听我的年头上你妹妹在顺天府被刑求,我在皇上那里哭得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松口,直到确实打了问不出什么,才把人放出来。皇上我知道的,不值什么的事,他会准我;真正关联到大事,他根本不信任我。所以你在他那里,我也总是战战兢兢的,伴君如伴虎,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英祥默然地拍拍冰儿肩膀,淡淡道:“这些事你也愁不过来的,奕霄我还是放心的,你不要想太多。早点安置吧,我瞧你这一阵老是一到早更头就翻来覆去睡不好,年岁到底不同了,也要爱惜自己为上。”
奕霄便问晚安,又拉着母亲的手道:“雯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一直在想办法”
冰儿的泪险些落下来,忍着哽咽“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陪引见英祥见驾
冰儿与永珹关系一般,但对纪昀却是颇有好感,加之奕霄在旁边也一直为这个大才子感叹,冰儿不由要问:“纪昀究竟出了什么事”
奕霄道:“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皇上要查两淮盐案,恰巧盐政卢见曾有贪贿营私的事,偏偏他又是纪昀的儿女亲家。纪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想帮帮亲家,书信前去告知,结果事情走漏,皇上勃然大怒,要问纪昀的罪呢。”
“如果问罪,会是怎样的罪责呢”
“本来也不是大事,估计是流徒遣戍而已。不过都说皇上最恨身边人行事不密,要是皇上定要问责于交通外臣,私泄机密,那就是论死也不为过了。”
人一死万般皆休,冰儿愣了愣,道:“如此倒真是要帮一帮了。”
奕霄问:“怎么帮”
冰儿道:“你再见到皇上时问一问,他肯不肯见我,如果肯见,就有帮的法子。否则,也只算纪昀命不济了。”
冰儿主动求见,乾隆自然很是高兴。下午政事闲暇,便带她到后宫重新拜会太后和各宫主位。太后年纪大了,精神倒还矍铄,见到孙女儿不由揽在怀里喜悦到流泪,最后对乾隆道:“皇帝,冰儿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真是大喜事我想,她这些年罪也遭够了,皇帝也算惩罚过她了,还是把原来的爵位还给他们两口子吧。听说公主府那里空关了好多年也没有另外赐人,正好叫内务府派人好好打扫铺陈一下,隔个把月就可以入住了。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