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7(2 / 2)

为妻不贤 素衣渡江 6646 字 2019-04-24

你说说,都到了这地步了,蠢笨些的自顾不暇,伶俐些利用这局势顺带着报个仇、下个黑手,那还有人敢再惹林夫人啊,连背后的酸话都不敢讲了,谁知道窗外有没有人,隔着墙有没有耳朵呢,总之,现在林燕染在将军府的隐形地位极为尊崇。

之所以说是隐形地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暗地里的,是府里尤其是后院众人一致认定,但是,这是没有官方认定的,也就是说没有所谓的名分,从礼法上来说,林燕染现在非妻非妾,地位很是尴尬。

这种情况,若是在其他家族里,大家伙儿还能在老太太面前掉几滴泪,告几句状,治她个狐媚之罪,可偏偏府里的人都知道穆将军无父无母,连个族人都没有,他就是将军府里的老大,一手遮天,再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充大头蒜,连楚王都不能直接干涉他内院的事。所以,现在没有人敢惹林燕染,至少在她失宠之前,连最笨最跋扈的人都乖乖的夹着尾巴。

“锦瑟姐姐快暖一暖手,都冻红了。”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里,一个尚带着些许稚气的小丫头惊呼道。

“你才从外面回来,比我冷,你先暖着,我再绣几针。”温婉的女声轻声说道,柔如碧波的眼睛心疼地看了小丫头一眼,而后垂下颈子,专心地绣着手里的荷包。

“谢谢锦瑟姐姐。”小丫头心里暖暖的,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赞叹地看着锦瑟雪白的素手,灵巧地绣着大鹏展翅图,雪青的缎面上,神骏的大鹏栩栩如生,连翅膀尖上的细小羽毛都纤毛毕现,凌厉的眼神神气十足,对眼的当口,小丫头拍了拍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

等锦瑟放下将要完工的荷包,小丫头绕着转了两圈,“锦瑟姐姐你真厉害,绣的真好,我在针线房里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绣工。”

锦瑟提起一直温在炭盆上的茶壶,倒了些热水泡了手,而后用细棉布仔细地擦干,小丫头熟练地翻出一颗鸡蛋,分出蛋清,涂抹到她的手上,细心地按摩着这柔若无骨的绵软双手。

“锦瑟姐姐,只剩下两颗鸡蛋了,我昨日寻了守角门的刘婆子,她说府里现在严了许多,她再带不进东西了,让姐姐你等些日子。”小丫头嘟嘟囔囔的告了刘婆子一状,往日里锦瑟姐姐没少给她好处,不过是要几颗鸡蛋,老婆子都推阻,可见不是个好东西。

“府里,你以后谨慎些,除了领东西,不要到处乱跑,小心冲撞了什么人,到时候我人微力薄的,怕是救不下你”。锦瑟一声叹息。1d50o。

“锦瑟姐姐,你这么好,将军会看出来的”小丫头嗫嚅。

锦瑟眼角溢出冷笑,她在府里待了一年多了,除了在宴席上献了一次唱,再没有见过穆将军,终日缩在这处阴暗的厢房里度日,一切都死气沉沉的。现在好了,府里来了新人,人心也乱了,乱了好啊,越乱越好,水浑了好摸鱼,局面乱了她才好出头。

正文 第93章 事发七

与经常应酬的管事不同,将军府里的士兵就像谢怀远所猜测的那样,大多出身贫寒,虽然跟着穆宣昭出生入死,拼出了头,吃喝不愁,但是,他们还年轻,穆宣昭又不喜奢华,不与人比拼豪富,他们尚未见识到世族子弟的做派。

所以,谢怀远这身金光灿灿便正与他们认知中的富贵相同,又见他大冬天的还拿着镶金粉挂玉玦的折扇,都不客气地打量了他好久。直到远离了府门,拐到了青石板路上,平泰涨红的脸色才消了一些,刚才他真感觉窘迫,几十双眼睛盯在身上,几乎要在他身上剜个窟窿,这阵仗真是受不住。

“少主,这折扇小的给你收着吧,小的觉得少主您暂时用不上它。”为了应和他,一阵冷风吹来,冷嗖嗖地打了个寒颤。谢怀远瞪了他一眼,又拿折扇敲了他一记,唰的一声利落潇洒地打开了扇面,惬意地扇了两下,幽香阵阵,“香味悠长,果是好香。”

平泰头一麻,脖子一缩,却见少主随手将折扇扔了过来,他眼睛一凝,双手一捧,趋步上前,好容易在折扇差点掉到地上时将它接了下来。谢怀远跟着管事进了院门,平泰等人跟着另一拨人去了偏厢等候,按照规定,他们是没有资格见穆将军的,平泰捧着折扇进了穿堂,扇上的香味幽幽飘来,他不由打了个喷嚏。

“夫人,请喝茶,是将军送来的上等白毫呢。”林燕染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白子,努力在黑子的包围中寻找出路,棋盘上黑子已得大势,白子只余边角之地喘息。以铮铮刚刚入门的眼力,觉得白子已无反手之力,只剩苟延残喘了,这盘棋局让她很是诧异,因为白子黑子都是林夫人自己在下,自己搏杀。按说自个下棋的人,要么白子黑子势均力敌,要么痛痛快快地赢了便是,像林夫人这样,黑子已经手握胜券了,她又偏要白子突围而出,这不是没事找事,自个受累嘛。

思忖了片刻,白子竟然孤军深入了,落子无悔,她的这一手大大出乎铮铮意料,但她定睛一看,大是惊讶,白子切断了黑子的气势,为一旁的白子赢得了气眼,眼见的竟活了过来。

林燕染稍稍颔首,站了起来,为了这局她坐了大半个时辰了,端起如意圆桌上的润瓷浮纹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顿时齿颊生香,真是好茶。

“辛苦你了,来来去去的走了好几趟。”林燕染踱步到窗边,赞了铮铮一句,也不计较她自作主张剩了她的姓氏,巴巴的只称她为夫人。

“能够侍候夫人,是奴婢的福分,哪敢当得辛苦二字。”铮铮蹲身福了福,而后话音一扬,伶俐婉转:“夫人,刚刚奴婢去浮香远取山泉水烹茶,路上听说了件稀奇事,听说今天有个来拜访将军大人的人,披了一身的金玉,整个人都泛着金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走动的珠宝架子呢。更稀奇的是,他这样装扮非但没人看清,前院的那些人,还个个赞他是富贵气象,说他比节度使崔大人都阔气,这可真是,夫人您听一听,这可不好笑吗”说着嘻嘻笑了起来,好在她模样漂亮,声音清脆,不显刻薄,只见娇憨。

“哦,这人倒挺有趣,是什么人。”林燕染看着她眼里的隐隐急切,很是捧场地问道。“外院的人说是个行商之人,奴婢又打听了下,那人姓谢呢,保不齐是富甲天下的谢家商行的人呢。”铮铮语气夸张地说道。“你懂得很多啊,连外院的人都没你有见识,不错。”

林燕染真切地赞道,姓谢,谢怀远,不管铮铮是为了什么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引起她的兴趣,只冲着她带来的谢怀远的消息,她都要赞她一声,她的儿子可还在谢怀远手里呢。

“夫人,奴婢出身不好,被爹娘卖到了教坊,入了贱籍,听到的东西就多了些”铮铮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欲哭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