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他想起把闺女扶起来,这才恨恨的瞪着温良玉主仆二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温良玉用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每一根手指头都擦的分外干净。温良玉这个动作让桑田想起了谢元修,他也是那么的爱干净,碰到什么他以为的脏东西,都会这样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一遍。
温良玉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冷静表情,讽刺纪声言道,“我的名讳你也配知道”话一说完,温良玉甩甩袖子,正眼都不愿多看纪桑田一眼,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再来问你谢元修的下落。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生意也是如此。你若是老实交待,我赏你荣华富贵,你若是冥顽不灵,我让你们全家尸骨无存。”
温良玉前脚出门,那仆从有几分歉意的对纪家父女弯了弯身子,又好心提醒道,“小姑娘莫犯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当家的一向说到做到。”
纪声言刚要破口大骂,桑田捂住他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才敢放开手。
“闺女,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声言气的身子发抖,想必是被温良玉拿话激到了。桑田还没见过纪声言这么大气性,忙给他顺气,“爹,那人是温良玉,就是与善钱庄的当家。”
温良玉说到做到纪桑田是绝对相信的,如果刚刚她没拦着纪声言,纪声言的大扫把真的挥到了温良玉的身上,那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
纪声言闻言一愣,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那种人怎么会来他们家不过,震惊之外,纪声言更多的是余怒未消,“当家怎么了当家就能欺负我闺女了谁敢欺负我闺女我就和他拼命天皇老子我都和他拼命”
纪桑田看纪声言这副模样,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但感动过后,更多的却是心惊与胆寒。
三天后三天后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收藏的姑娘们你们真是我莫大的安慰
、入秋,探望,告密
空山新雨后,秋天忽然就来了。
这两天天气一下子就变凉了,尤其是夜晚,那轻柔的微风无孔不入,顺着人衣服的缝隙直往人骨头里钻。纪桑田刚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从门外流进来的风吹的她打了个冷颤,然后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蹲坐在家门口台阶上的纪声言手一抖,发出“嘶”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金属落地的脆响。
纪桑田下意识的冲到纪声言身前,举着他的手仔细查看,“割破了一道口子,都流血了爹,都怪我,是我吓到你了吗”
她只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而已,却没想到除了她,纪声言也睡不着。
想想也是,摊上这种事,谁能没心没肺的安然入睡呢
两天前温良玉大闹纪家的事宋玉并不知情,父女俩都十分默契的选择瞒下这事。关于温良玉的来意,桑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声言,纪声言什么话都没说,桑田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出卖人的事情,纪声言是不会做的,即使是自己吃亏,他也不会对不起别人。如果换成宋玉,那可就不一定了,桑田虽然只和宋玉夫妻相处了两个多月,但这两个人的脾气她是摸透了。如果说纪声言是个老实的圣父,那宋玉就是个正常人,所谓的正常人就是不以自己得利而伤害别人,但若是生死存亡只能二选一之际,自保是当然是第一选择。
桑田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谢元修住在村口”,这短短的几个字就能换来荣华富贵,这诱惑力实在太大,尤其是在他们家山穷水尽之时,尤其是对于她这种锦衣玉食了十八年忽然从天堂跌落地狱被迫过苦日子的人来说,如果对方不是谢元修,桑田没有自信自己能把持得住。
桑田嘬了嘬纪声言正在流血的手指头,满嘴的血腥味忽然提醒了她: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对于她这种有轻度洁癖的人来说,一开始纪声言摸摸她的小脸蛋都会惹来她的嫌弃,而如今她甚至可以为纪声言不自觉的做出这种举动。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他们虽无情感的积累,但是却有相连的骨肉,骨子里流淌的纪家人的血,桑田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跨世纪的入侵者。
她不知不觉的将纪声言宋玉视为亲生父母,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与她非属于一个时代的谢元修。
以纪桑田的身份。
女儿的关切让纪声言会心一笑,他抱起桑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自己刻了一半的木雕送给纪桑田。
这个木雕是一个未完工的兔子,目前只差兔子的眼睛就完工了。虽是少了最具神韵的眼睛,但这木雕兔子已经非常形象逼真,如此做工精致的木雕,桑田还是第一次得见。她没想到纪声言还会这门手艺,不由得连连称奇。
“爹的手原来这么巧啊”桑田把玩着那木雕兔子爱不释手,“想不到我爹还是个雕刻家呢”
纪声言被她逗乐了,“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嘴巴越来越甜,你爹哪是什么雕刻家啊也就你哄着你爹,小时候我可没为这事少挨打。”
“挨打”
回忆往事,纪声言并没有多少委屈和难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从不记在心上。不论是光荣或是屈辱,他都选择刻意忘记,也许正是因为这般,宋玉才会总埋怨他没有男子汉的韧劲吧。
“你二伯出生前,你爹我也算是个纪家的掌中宝呢咱们纪家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小富户了,可是你祖父日子过得依然清苦,他一件衣裳足足穿了三十年,到死才换上了一套新寿衣。虽是如此,可是从没人叫他守财奴,因为他对自己苛刻,对别人却出奇大方,尤其是我。我小时候嘴馋,爱吃肉,你祖父每次上街肯定会买几斤猪肉回来,自己一筷子都舍不得夹,全让给了我。
你祖母对我也算不错的,我虽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可他们养我一场并不只是希望家里添个帮手,将来有儿养老送终。他们在我身上花费的心力比你和你娘以为的多。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纪家人,你二伯出生以后,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爱被分走了。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就想尽各种办法讨你祖父祖母的关心,我这木雕的雕虫小技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当初本想在镇子上跟着师傅做学徒,奈何你祖父祖母都不希望我离开村子,我一开始犯倔不答应,你祖母就拿扫帚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也就留下来帮着家里做农活了,手艺也就荒废了。”
纪声言一脸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眼角因为挂笑而挤出了皱纹,桑田沉默了一会儿,回身搂住纪声言的脖子,拍拍他的背惋惜道,“爹别伤心,等咱们过去了这个坎,爹以后可以刻一些小玩意儿拿出去卖,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说不定还能成为天下名匠呢”
纪声言掐掐女儿的脸,发现闺女这皮肤是越来越细腻顺滑了,女大十八变,他最近发现自家闺女是越来越漂亮了。“好等你爹成了天下名匠,我就开一间布庄,到时候我家闺女喜欢哪块布就拿哪块布去做衣裳。”
父女俩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嬉笑过后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爹,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要不咱们出去躲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