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头顶有东西坠下,蹲在地上的人却不为所动,直到一双大脚“啪”的一声踏上平台,又“吱”的旋了一下擦掉三个半文字为止。
“啊”蹲着的人发出一声低沉、惊讶的颤音,握住酒杯的左右手指瞬间扣紧。另一只手“呼”地伸出,粉笔直指来人脚下的另一串文字:“别动”
在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坠下的人的已经翻腾在半空中了从十多米的高度掉下来,不打几个空翻的话还不被要了老命去
但总算是听到了这句话,整个身体翻起来的人向下伸出右手,手掌在没有字符的空处一垫,然后身体翻过来换了脚尖在空白处又一垫,最后“呼”的一声又翻了个大的,两脚稳稳当当的落到对方面前居然纹丝不动
蹲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面部的阴影终于被灯光驱散,但依然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脸上带着一个颜色斑驳的陈旧面具,两眼部位只有一组细密的小孔,连眼睛的颜色都看不出来。
而从天上掉下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则穿着一件宽大的深灰色束腰长袍,外加帽子和蒙脸布,一道黑亮的纹路从额头开始一直延伸到下摆。这造型很怪异,就好像长袍被什么武器给切开后再缝上的样子简而言之,这两个正在对视的家伙,其实都是套中人。
而且是一直被包裹、从未被开封那种套中人。
第七节:金币之辱下
“你看到什么了”站着的人问,他的声音嘶哑、苍老、冷酷,但明显是伪装的。
“”蹲着的人摇摇头。
“很好。”站着的人点点头:“说,你会成功。”
“你”蹲着的人略一踌躇,还是按照要求复述了,声音更加嘶哑苍老:“会成功。”
“很好。”站着人又点点头:“说,你是最帅的。”
“你”蹲着的人踌躇了更长时间,然后才以一种极端忍耐的心情复述:“是最帅的。”
“很好,那就不打扰你了。”站着的人径直走向梦想大厅的雕花木门,而蹲在地上的人也跟随对方的步幅转动身体,很明显是在紧张地上的字迹直到看见对方从始至终都在空白处落脚、没再踩坏任何字符时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刚垂下的头立即又抬了起来,因为那个从上面掉下来的家伙,已经伸出手要去推门了而且,这家伙居然是用单根指头去推门,极其无礼,极其粗鄙
这里是梦想大厅啊,那扇门后面,就是异能师公会得的神圣之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间,以这副打扮前来造访是自己眼花了吧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这么嫌弃公会梦想大厅,干嘛还要来
“咔哒”一声,正中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了,这家伙左右摇晃脑袋观察了一下,才谨慎的迈进一只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过身来,灰色长袍上那根黑色线条在灯光下闪闪反光。
“这个,是你的。”他举起手来把拇指一弹,然后转身进去,一脚踢上门。
很耀眼的金色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蹲在地上的套中人飞去,然后“波”的一声掉进石制酒杯中。后者探头一看,荡漾的酒汁中映出一枚八角金币的影子。
居然、居然被他当成乞丐了
“混账”石制酒杯瞬间被收拢的五指捏成碎片,蹲在地上的人与飞溅的酒汁同时窜起,捏着粉笔的右手向前一点,巨大的气旋状光芒闪现,对着刚刚闭合的雕花木门飞射。
一层半透明的水幕在木门之外显露出来,把飞到的气旋挡住,撞击当中,宽大的水幕略微内陷,尔后轻轻一颤,彩色光芒在周围闪耀,瞬间汇流到撞击点上“噼啪”一声,喷薄而出的银色洪流直冲始作俑者而去。
面具男轻轻抬手一挥,另一个气旋出现,就停留在他身前五米处急速旋转,呼啸的气流声中,从水幕处喷射而来的巨大银芒被气旋从中剖成两半,变成两根银色光柱,呈“v”字形冲出月牙平台,张牙舞爪的横亘夜空近百米
金字塔这一侧完全照亮了,甚至半个城市都在银光中闪耀不休。浩大而绚丽的景象引发无数的议论,除了大多数上不得台面惊叹、恐惧和羡慕之外,还有点特殊的评论。
“啊啊啊,今天晚上还是我值班啊。”陪伴玛西亚借阅图书的小学徒看了看方位,立即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失败也不要拿公会财产撒气啊,报告很难写啊”
“每个月都要被吵醒啊”内城的某个房间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年轻呢,就是年轻,不能成熟的面对挫折。找人去问问吧,问问有多少人愿意把家业和生命交给他。”
“又失败了吗。”宫殿区的一个高塔尖顶中,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闻声抬起头,将清冷的面庞朝向异能师公会:“不过这个夜祈用得倒是很有活力嘛。”
月牙平台上的套中人已经站直了,周围的气流犹在激荡回旋,吹拂他的长袍,显出一副高挑的身形轮廓,在他心口位置的黑色衣料上,有一个银色丝线绣的繁复纹章,正中的图案在银涛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波涛三叉戟。
“混账”朝着大门的古旧面具下传出喘息声,随即恢复成悠长平和的呼吸:“真是混账”
“尊贵的殿下”平台一侧的阴影处,有个低微的声音说:“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了。”
“搬床来”被称呼为“殿下”的人站得像是一根标枪,语音冷清:“我要在这里等”
“殿下,这种事与异能师公会交涉起来很麻烦,分会长不在”
“解决麻烦,正是宫廷执事的存在意义。”“殿下”头也没回,但威严和强硬的意味却从平淡的语气中流露出来,根本不容任何劝解与反对:“另外,我饿了。”
“我立即为殿下安排夜宵,此地稍后就会被设为禁区。”阴影中的宫廷执事轻声回答:“请殿下稍候片刻。”
“倒要看看,你能在里面呆多久。”“殿下”伫立的身姿纹丝不动,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他脸上的面具泛起一层涌动的银色金属光泽,如同海面鳞波反射的月光,冷冽而深沉。
其实那声突兀的巨响,刚刚进入梦想大厅踢上门的套中人也听到了,只不过传进去的声音低沉了很多。当身后十多扇雕花木门在爆裂声中微微震颤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闯入梦想大厅的家伙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心怀不轨的汤森。
“外面看着光鲜,其实质量不怎么样嘛。”他根本没去探寻缘由的兴致,而是摇头叹息:“关个门都要晃半天,维护经费都被人贪了吧”
冒了一句酸他才回过头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