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唱,天华山中热浪蒸腾。
徐向北专挑那些罕无人迹的山径走,他体内蕴含四圣兽血脉,比那驱蚊水和雄黄酒更灵效,毒虫蛇蚁不敢接近。
今天来天华山,本来寇千帆想陪徐向北一块来的勘探,但昨天晚上他在服了十乘洗髓丸后,破了铁可乐的记录,在厕所里连蹲了三个小时,然后手足酸软再也走不动路。
而铁可乐也被徐向北吩咐去采购药材,所以,徐向北就自己一个人上山了
徐向北身形如轻灵的峭壁山羊,登萍渡水,他散开神念,感应着凛冬雪烟怒的微弱灵息。
可是,由南向北的搜寻了一遍,也毫无成果
“感应不到”徐向北在一条山溪下洗脚,蹙眉道。
“由此可见,凛冬雪烟怒肯定遭受到了强烈的战损,器魂都已经陷入了昏冥状态”徐向北沉吟了下,低声道,“并且,它此刻应该是在山洞内,这才会隔绝了我对它的探查”
在非洲大陆时,徐向北的武罡能量是强于精神力的,再修炼了魔鲲山河吸后,他的灵觉才大幅度上涨,也由此进窥到了自己未来的宿命。
但是回到现代文明世界后,似乎地球的灵气相对非洲大陆那边,格外的稀缺,自己的武罡修为降幅不大,但是灵觉却萎靡到了一个很低的点。
精神力和武罡在战斗中是相辅相成的,看来自己还得想办法专注提升精神力。
徐向北无奈道,“不管怎么说,范围确定是在这天华山里,跑不了的,接下来就掘地三尺的慢慢找咯”
再在西岭搜寻了一个时辰后,徐向北延伸出的知感,察觉到西北方向出现一个脚步蹒跚的年轻人,身上似乎流血负伤,正对着自己方向接近。
年轻人脚程不慢,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不久,就可以凭着目力直接看到他。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运动服,在荒野中很显眼,眉目挺翘,五官精致,虽然穿着男装,气质却有些阴柔。
“这家伙倒和吕澹澹模样有点相似,别又是被女人追”徐向北暗笑。
当年他在野外烧烤,遇到被森蚺妖女追捕的吕澹澹,二人由起先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发展成为反目成仇的仇人,那一番经历至今想来,都不由唏嘘。
看着这衣袍素黄的年轻人,徐向北被勾起了旧日幽思。
衣袍素黄的年轻人不久就冲到了徐向北的跟前,他看了下山溪中泡脚的徐向北,愣了下,然后不敢稍作迟疑,立马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但还没有跑出十米,他就脚步一滑,跌倒在山溪中,身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溪水。
徐向北想起了当年好心帮助吕澹澹,却被以怨报德的旧事,不想再多管闲事,穿起鞋子就走。
虽然这衣袍素黄年轻人和吕澹澹很像,但吃一堑长一智,徐向北现在的心态是少管闲事,所以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飞洲大陆的历练,让徐向北性情也渐渐改变,少了当年路见不平的热血,多了一份老成持重。
摔到在山涧内的年轻人,名叫龙赤阳,本是一家跨国贸易集团的贵公子。
一个月前,自己还是家族企业的合法继承人,但遭逢亲族背叛,爱人离弃,沦为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
所有的锦衣玉食,豪车美女,权势地位,全在父亲被毒死后烟消云散。
父亲死后,家族企业大权被篡,自己落地凤凰不如鸡,不少本来追附在身边的酒肉兄弟也渐渐对自己冷眼相看,最打击他的,还是未婚妻也离弃改嫁。
他本无错,错在生在了龙家。
他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都是龙家血脉,都是袍泽兄弟,却对他百般欺辱,赶尽杀绝
豺狼对同类都不会如此歹毒
“父亲”
龙赤阳想起了宽仁慈厚的父亲,悲从中来,泪水和血水流入了山涧。
突然丛林内几道人影追来
“哈哈,龙赤阳,你从天都市一路逃亡这里,现在被赶狗入穷巷了吧,我看你还望哪儿跑”数十道体态彪悍的男人,从丛林中奔来,然后发出夸张的笑声,走到龙赤阳的跟前。
带头的是个容貌英俊的年轻人,他五官本来挺好看,但是笑起来特别张狂,显露出几分邪气。
“龙勋仲”
龙赤阳看着邪逸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从溪水里挣扎着爬起,抹了擦嘴角的鲜血,狠狠瞪着他。
“龙赤阳,你死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邪逸少年觉得胜券在握,他心中顿时笃定,笑得眉开眼笑,一双毒蛇一样的细眼,注视着龙赤阳。
龙赤阳狠狠锤了一拳山涧中过的卵石,“你在家族中挑起内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迟早会被家族惩治”
邪逸少年摇头,冷冰冰地笑道,“废话,死前都还在诅咒老子,待会我会拿你的尸体去喂野狼”
“你不过是三叔的傀儡”龙赤阳清冷道,“等你失去利用价值时,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掉”
“我才不会”邪逸少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现在是装傻,等三叔想除掉我时,先出手的会是我”
似乎警觉到自己失口多言了,邪逸少年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徐向北一人在穿鞋,才稍微安心,喝到:
“干掉他”
“是”
十几个收下,同时朝着龙赤阳冲去,他们手中拿着刀械,明显不是此刻体力不支的龙赤阳可以对付的。
龙赤阳涌起穷途末路的感觉,双眼中升出绝望的神色。
那些追兵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弱,纵然自己状态好的时候,被他们围攻也是左右支拙,难以突围,何况自己此时身中剧毒,如何反抗
看着龙赤阳这副垂头丧气的表情,邪逸少年放肆的仰天大笑,笑声震的附近的松针不停簌簌飘落。
“七少爷,那个家伙怎么料理”
看着慢吞吞在穿鞋,正要拍拍屁股离开的徐向北,突然有手下低声问道。
“天机不能泄露,格杀勿论”邪逸少年瞥了远处的徐向北一眼,把他当作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摆摆手。
“是”手下心领神会,然后发一声呼哨,对徐向北狞笑着走去
徐向北拍拍屁股,掸掸灰尘,对逼近的持械大汉们视若无睹,散开神念默默感应着凛冬雪烟怒的气息。
因为刚刚,徐向北穿好鞋子就想离开时,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正是凛冬雪烟怒之气突然出现,但是马上又转瞬即逝。
所以,徐向北也不急于走了,站在岸边,细心感应
“怎么会若有若无的”徐向北摸着下巴,蹙眉感应。
而也便在这时,跟前的四个人皆是狞笑一声,同时出手,手里匕首寒芒闪现,朝着徐向北背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