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虽然并未有丝毫气息显露。但却让他有了一股极其压抑的窒息感，仿若有一重山岳压在他的心口

小丫头从涅尘怀里钻出小脑袋，很是认真的说道：“爸爸，璃儿会保护你的”

涅尘在小丫头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点头笑道：“好”

见到这番情景，老妪紧紧皱起了眉头，低沉的语气中略带些责问：“陛下，您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吧”

在她看来。高高在上的陛下又岂是涅尘此等凡夫俗子所能随意触碰的

这是对陛下的亵渎。

小丫头扭过头，很是气愤的破口大骂：“老妖婆，关你屁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对老妪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她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这般毫无理由的去厌恶一个人。还是一个看似熟识，却在她的记忆力毫无印象的陌生人

涅尘嘴一咧，心情极为舒畅。

老妪的出场很是惊人。但在他眼中，还是装b的成分居多。而老妪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满的不屑让他很想甩其俩大嘴巴子不就实力高点，装什么大尾巴狼

对于小丫头的怒骂，老妪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与她来之前所预想的不同，不禁叹道：“或许。是我错了。不该把你放逐在俗世之中”

涅尘双眼一眯，嘴唇微微扯动，泛着丝丝冷意。从老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中，他了解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小丫头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心肠毒辣的老太婆造成的。

他虽然失忆了。但却仔细询问过陈白依小丫头的过去。而陈白依也并未有丝毫隐瞒，将父女俩相识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也强调了小丫头在遇到他之前所受过的苦

最为疼爱小丫头的他又怎么会不给自家闺女讨回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声响起：“的确是你错了，还错得很离谱”

声音是立在屋顶之上的野人发出的。

老妪这才将视线转向了野人，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两道精芒，温和一笑，说道：“仙魁，你变了”

野人飘然起身，立于虚空之上，与老妪遥遥相对，叹道：“的确变了很多”

语气一转，野人的眼中满是森然：“但却有一点没变，那就是良心”

闻听此言，老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哈哈良心我倒想问一句：谁相信当年曾经将世界武道巅峰高手几乎屠戮一空，更是丧心病狂地屠杀了近十万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的魔仙还有良心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野人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痛楚，这是他心中一道众生都无法抹平的伤疤，此刻却被人无情的揭开。

野人的面庞隐隐有些扭曲，声音嘶哑，语气中满是恨意：“若不是你的蛊惑与欺骗，我如何会做出这等恶事”

双手沾染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这份痛整整折磨了他百年之久。甚至还让忠心耿耿的他一度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并将刀尖对准了自己人。

老妪却是淡然一笑：“欺骗若非你杀心太重，任我巧舌如簧也不会说动你而我只是稍稍提了一句，你便开始大开杀戒这究竟是谁的错”

语气一转，老妪又道：“既然是自己的错，就要勇于承担。归罪于他人，非君子所为。更对不起仙宫第一战将这个称号”

仙宫，一个除却少数超级大势力之外并不被世人所知的古老势力，也是唯一一个曾经稳压地狱一筹的超然存在。

提及仙宫，那些超级大势力的执掌者又一个共同的评价：可怕

野人陷入沉默。

老妪的话虽然有诡辩的嫌疑，但却也不无道理。当年的他南征北战，闯出赫赫威名，却因为杀人太多，被冠以杀神的称号。到最后，他在杀气的影响和老妪的蛊惑与欺骗之下彻底迷失，造下滔天杀戮。

之所以会如此鲁莽，只因为老妪的话让他难以把持。老妪说天下人要推翻他的信仰。而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便是，用手中的剑为陛下清扫一切的障碍。

那三句铿锵有力的誓言依旧在耳边清晰的回荡

胆敢以下犯上者，杀无赦

胆敢虚与委蛇者，杀无赦

胆敢反叛者，诛九族

那一次，他凭借一己之力，让世界武道生生倒退五十年。除却那些让仙宫都不得不慎重对待的超级大势力，世上现存的极道高手屈指可数。

那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动乱被称作血祸

而他这个让世人深深敬畏的罪魁祸首，却只是一个被人利用之后背负漫天骂名的傻子

第六十七章 仙帝的轮回

当年的事，是非对错已经无需评判。因为时隔百年之久，能记起当年那场恐怖血祸的，除却那些尚且在世的寥寥无几的老一辈人物，都已经将其淡忘。

也就是说，那场血祸已经被尘封在历史之中。

深吸一口气，野人将一切负面情绪尽数驱逐，沉声道：“仙姥，若是你想借此扰乱我的心，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正如你所说，我变了”

仙姥

仙宫实际掌权者，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的老妖怪，一身实力恐怖绝伦。

野人明白，高手决战，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对决，各方面的看似无关紧要的因素的交织也能决定成败。就比如仙姥刚才的心理战。若是将他的心理防线击溃，他将不堪一击。

说句实在话，他的实力虽然有了一个质的增长，但依旧不及未曾施展过全部实力的仙姥。不过，他若是拼死一战，还是能对仙姥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而仙姥又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不得不采用心理战术。

仙姥呵呵一笑，感慨道：“没有想到你竟然借此超脱，实力更进一步”

对于野人的天赋，她丝毫不怀疑。野人能有如此惊人成就，在她看来，理所当然。

野人淡漠道：“若是没些本事，如何去守护心中的信仰”

仙姥不置可否。

下一刻，野人的眸子骤然凌厉。对着仙姥质问道：“仙姥，我想问您一句。您究竟是在信仰陛下，还是在信仰你自己”

仙姥淡然一笑，轻声道：“我在信仰那至高无上的仙”

野人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低沉：“当年，你还会遮掩一番。如今，却这般肆无忌惮仙姥，仙宫是陛下的仙宫，不是你的仙宫。还由不得你为所欲为”

仙姥微微一笑。说道：“仙宫当然是陛下的仙宫”

语气一转，仙姥嘴角噙着一丝冷厉：“不过，谁是陛下却由我说了算”

野人仰天大笑，一脸悲怆：“原来，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

仙姥一直坐镇仙宫，而杀人越货的勾当全由那些手下人去完成。如此，即使事发。她也可以将一切撇清，明哲保身。

而如今，仙姥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陛下的身上，让他忍无可忍

仙姥淡漠道：“付出方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