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人。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赌博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赌场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赌场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赌博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赌场,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
第九章 贪贪贪中
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是的,我也一样。”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