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尤其是我。
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赌场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如果换成在葡京赌场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五张公共牌没有帮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
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