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是的。”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还算好吧。”我说。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是的。”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我”
“是的。”
“哈,为什么是我”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