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之心,立时便想到一招。张牧云脸上不经意地奇诡一笑,手中那两尺余长的冰刀便直截了当地朝夏侯勇当头劈去
“吓”
夏侯勇见张牧云变出把冷冰凝成的冰刀,便嗤之以鼻。
“笑话拿这等薄脆冰块,想砍死我么”
不屑之余,却还有些鄙视少年蠢笨:
有这本事凭空凝成一把冰刀,怎么就没想到直接生成许多冰刀往他身上飞若是那样,倒还真登得上大雅之堂,惹人敬佩了。
狠心侯爷取笑他人不够凶狠时,也没闲着,一把举起大刀便朝张牧云的冰刀削去他觉得,只要自己的精钢宝刃和这冰块一碰,对方便会震得粉碎。
只是正当血战鬼头刀快要碰上张牧云的冰刃时,好整以暇的侯爷却忽然奇怪地发现,面前少年嘴角忽然流露出一丝坏笑。
“不好”
身经百战锻炼出的惊人直觉,让夏侯勇顿时便想收招后退只是这时却晚了
眼花缭乱中,只见张牧云寒光烁然的冰刀也就是冰块,恰要以卵击石地碰到关外侯宝刀时,却忽然融化,在一个瞬间整把冰刀的材质,都融成清水冰刀化为水刃,只在一瞬间;当片段之水轻轻松松漫过血战刀身后,瞬即却又恢复成锋锐的冰刀。
于是,在张牧云巧妙地有心算无心之下,他自己避开了关外侯顺势劈来的血刀,但那把化有为无又化无为有的冰刀,却“唰”地一声砍在关外侯身上。饶是侯爷已知机闪避,却只避过头颅,头一侧之时冰刀恰斩在他的右肩上。
“好”
目睹张牧云这神出鬼没的创新招数,连目空一切的月婵也忍不住真心叫好
再说关外侯。顿时他这一边的肩头,又飞起一只布片,转瞬鲜血涌起,很快将华丽的金袍染红。
“侯爷”
一招得手,张牧云也不进击,反倒退后三步,一语双关地说道:
“侯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侯爷英雄豪杰,不论输赢,我们到此为止吧”
“”
听得此言,关外侯脸色铁青,沉默了片刻,便即开口:
“血傀儡”
一声大喝,眨眼之后比武台上风云变色原本清明的浴鹄湾上空,忽然阴风怒号,好像三九寒冬风声凛冽,其中还夹杂着鬼哭狼嚎。
“哈哈哈”
夏侯勇仰天狂笑:
“乡野小子,见识粗浅你不知本侯为圣上血战疆场,搏命百回,这点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这便算比武完结真个没见识”
夏侯勇脸上肌肉扭曲,如若癫狂,大声吼道:
“好,好好好许久不曾遇到对手,我们便比个痛快”
说着话,夏侯勇忽跳到半空中,施术立定之后,他双手环抱血战鬼头刀,当胸一竖,好像在佛前烧香,对着无尽的夜空念念有词地祷祝。片刻之后,夏侯勇大声狂吼:
“急急如律令失陷轮回之战将,暂息鬼府征轮,且听本侯号令速灭此张氏酋虏”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声犹如鬼哭的嚎叫,他手中那把“血战”鬼头刀中飞出一个个血色的影像。为关外侯百战而死的将士,灵魄精魂迷陷于宝刀之中,今日被秘咒召唤,再一次破刀而出,重为侯爷效力。只不过,和以前为降服强大的蛮族酋首或巫师不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却是个之前籍籍无名的小子。
在关外侯说出密语之后,血傀儡的影像渐渐清晰。在一团团血色鬼火的笼罩下,大约二三十个血傀儡面目狰狞,浑身浴血,满身死气,还保持着死亡时一刹那的模样。毫无知觉的死魂灵,在它们生前主帅的指挥下,于夜空中再次排列成攻击之阵。杀气腾腾,血光弥漫,四月十五的当空明月,已经被染成血色的模样
到此时,虽然这景象是由受人尊崇的朝廷侯爷催发,那些围观的杭州百姓们也个个心惊肉跳,开始四散奔逃,大多躲得远远地隐蔽观看。评判的名流和参赛的少侠们,虽然没跑那么远,却也大多离开了这座比武台,各自找了林木山石掩蔽观看。
偌大的浴鹄湾前武林大会赛场上,除了空中那些人人鬼鬼,地上却只剩下牧云、月婵、幽萝,还有那个贺兰媚儿。
“好个关外侯我已手下留情,为何还如此不依不饶”
目睹天空吓人异景,张牧云惊怒交加,一时不知道该战该逃
正是:
冷月钩得苍山在,
江南波去几徘徊。
从今只看无人处,
血染烽烟春复来。
九州牧云录第七卷完,敬请关注下一卷:
一身烽火拜妙华
第八卷一身烽火拜妙华第一章 溟海腾龙,穷根自有傲骨
血月无光,阴森暗夜。
惨怛恐怖的血傀儡阵前,是战是逃
在那么一瞬间,张牧云曾想拔腿逃走。可是,看着血光映照下关外侯那张狰狞凶狠的脸,牧云却忽然满怀悲怆。
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咄咄逼人本不是赛程,为什么偏偏要一个个打败江湖少年台下倒在尘埃的这些侠客,无一不是武林的骄子、师门的宠儿、伴侣心目中的英雄,他们谁都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不用说他们,连我一个乡下的浑小子都有关爱自己的人、都有自己的底限尊严,凭什么有些人一定要将这些一一地践踏
自己上台后,跟月婵和幽萝说的那些话,原只以为是一时的策略和计谋。可是现在想来,却无一不是自己的真心话。我有我卑微的生活和简单的幸福,我有心爱的人,也有关心、牵挂自己的人;无论自己和她们相比有些人的地位是多么平凡低微。原本不争,可为何要偏偏这些卑微的尊严踩踏在脚下,欺人太甚
一时间,牧云心潮澎湃,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忽然变得坚定锐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