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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 御风楼主人 6471 字 2019-04-25

其形气脉色,自有虚实可辨,而从补从清,则反如冰炭。因此,大凡以焦黑干涩者,尚有非实非火之症状。再若青黑少神而润滑不燥者,则无非水乘火位,虚寒证也。若认此为火,而苦寒投,则余烬随灭这些也是至理名言,所以说,凡是看见这种症状,就要详细查明,以虚实为主,不可因其焦黑就武断地认为是绝症”

张熙岳哑然无语,额上已经隐隐有汗迹,我们也都紧张地看着他,一方面不希望他出丑,另一反面却又希望薛横眉说的是对的,元化还有救。

半晌,张熙岳摇摇头,道:“不对,这不能混为一谈。医经上说,舌见全黑色,水克火明矣,患此者百无一治”

薛横眉笑道:“不尽然我远祖薛立斋就治过这样的病,而且还治好了他对此还曾有过一段精妙的论述大抵舌黑之证,有火极似水者,即薪为黑炭之意也,宜凉膈散之类以泻其阳;有水来克火者,宜理中汤以消阴翳。又须以老生姜切平,擦其舌,色稍退者可治,坚不退者不可治。你懂这些话的意思吗”

张熙岳脸色大变,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薛横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们,道:“去拿一段老姜切开,过来试试”

二叔连冲带撞地抢了出去,片刻功夫便拿了一段切好的老姜进了屋子,薛横眉伸手拿了,然后对张熙岳说道:“请张老前辈一起见证了”

话音未落,薛横眉便一手捏开陈元化的嘴,一手拿着姜块,擦在陈元化乌黑如墨的舌面上。

这一刻,我们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陈元化的舌头,整个屋子里静的可怕

“变了变了变淡了”

二叔忽然疯子似的大叫大吼起来,而陈元化的舌面上,那乌漆墨黑的地方,竟然真的淡漠了些许。

薛横眉挑衅似的看着张熙岳,道:“怎样”

张熙岳神情怔怔的,嘴唇又白又干,仿佛刹那间老了好多岁。

我忍不住道:“薛横眉,治好了人才算数,你现在还没什么资格说张老爷子。”

薛横眉道:“治好他又有何难你们且出去,保证不到一个小时,让他醒来给你们说话”

“出去”

我们都有些面面相觑,二叔嚅嗫道:“张叔治病的时候,我们还不出去呢”

薛横眉脸色一沉,道:“他是他,我是我”

陈元成一叠声劝道:“都出去吧,都出去,相信我,也相信横眉”

奶奶干咳一声,道:“反正也是走到鬼门关的人了,出不出去不都一样。”

说完,奶奶当先走了出去,老妈搀着二婶也不情愿地走了出去,我、江灵、老爸自然也跟了出去,然后是二叔和陈元成,张熙岳最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出来。

薛横眉一把关了门,张熙岳的脸色更见惨淡。

奶奶道:“老张,不要这个样子,说不定这女娃娃就精于这个病,术业有专攻,医院里还分着科室,有人治胃病,有人治心脏呢。”

张熙岳摇了摇头:“不是这么说,是我确实没有这本事。”

张熙岳这态度让我愈发敬重他,我道:“张爷爷,不说别的,单单说那针灸,若不是您下针在前,薛横眉就算能治,也无从下手。”

“对”江灵也道:“能不能治好还另说呢”

二叔立即投来两道犀利的目光,江灵自知失言,赶紧改口:“但愿能治好”

老妈道:“你们都没吃饭,我和灵儿把家里的馍馍、饭菜拿来了一些,你们先用着吧。”

这时候,我们哪有胃口吃饭。

二叔看着陈元成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事儿”

陈元成讪讪地讲着他与薛横眉的往事,引得江灵、奶奶、老妈等人全神贯注地听

我则问张熙岳道:“张爷爷,薛横眉说一个小时都能治好,这可能吗”

张熙岳道:“她应该是有成药在身。”

“哦。”我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道:“有成药在身啊”

就在此时,只听偏方里传出“哇”的一声,我们都是一惊,然后瞬间回过神来,是元化的声音

二叔本来蹲着,这时候猛的弹了起来,撒脚往屋里冲去,我们也蜂拥而至,进屋之后,只见地上堆着一摊黑血,薛横眉站在床头,而陈元化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先瞥见薛横眉,眼神一滞,嘴里艰难说道:“我这不是做梦吧”

第288章 河童寻煞

陈元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们竟不约而同笑了,腔子里提的老高的心终于重归原位。

二婶又已经是泣不成声,老妈赶紧安慰,安慰着,自己的泪也出来了。

陈元化的眼兀自直勾勾地盯着薛横眉,嘴唇嚅嗫着,像是又要说话,薛横眉却淡淡道:“你这不是做梦,是我把你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你瞧,你父母兄弟亲人不是都在”

陈元化转着眼珠子,这才看见我们,神色在刹那间一晃,又愧又悔。

我对薛横眉道:“师妹真是好手段大恩不言谢了”

张熙岳也道:“张某人甘拜下风。”

二叔却上前朝陈元化一个耳刮子就打了上去,惊得众人都是一愣,薛横眉怒道:“你干什么他才刚醒”

二叔讪讪地朝薛横眉笑了笑,然后又对陈元化骂道:“兔崽子混账王八蛋,有自杀的本事,怎么话都不敢说明白就算是死,也不能轮到你自杀你让老子怎么给族人交代”

我上前一步,惨然道:“兄弟,之前是哥哥说话重,让你竟存了死念,你这一自杀,我真是五内俱焚,自觉无情又无义,但我却不得不如此你可知道这些事真正关心着咱们陈家的生死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晚上,咱们陈家又死了三个人,弘度叔叔的心都让人掏走了,还有两个族丁,也是一样的死法”

说到后来,我已经是忍不住泫然泪下。

“什么”

奶奶、二叔等人尚且不知道这消息,听我一说,都已经是悚然变色,陈元化呆呆地躺在床上,本来就惨白的脸,此时此刻更是一丁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竟像是严冬早上的白霜

老爸低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奶奶先惊后怒,到最后,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元化嚅嗫着嘴唇:“大哥,我”

我摆摆手道:“你刚刚醒,休息要紧,我不逼你说你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弄得谁拿了你的血去你为什么要自杀自杀用的毒药又是怎么来的你还是自己先想想吧,弘度叔叔已经折了,接下来不知道会轮到谁,但他们总是冲着我来的,说不定哪天,咱们兄弟真的只能黄泉路上见了。”

说完这话,我对老爸、奶奶都使了个眼色,一闪身便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站定,江灵也跟着我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嘀咕道:“元化要是还不说怎么办”

我道:“话说到这份上,陈元化要事再不说隐情,那就算是逼死他也没用,但总归是要给点时间,而且缓缓好,越逼越不说。”

江灵道:“他会不会还”

我道:“我也不怕元化再自杀,鬼门关外溜达过一圈儿的人,十个里头有九个半都不会再有寻死的勇气。”

江灵愣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我看薛横眉不是好人”

我诧异道:“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