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胳膊、手指全都不受大脑的控制
很快,右肩开始麻木,右半边身子也不是自己的了
紧接着是左臂,左膀,左半边身子
在太虚狞笑的神情中,我的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瘫倒,上半身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是没有感觉。
观音殿里,本来就沉闷的空气,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给迅速压缩了一下,憋得我透不过气来,浑身要爆炸似的难受
“陈元方”
太虚慢慢地朝我走了几步,把脸凑近了一些,奸笑道:“极气虽好,乱用也是要入魔道的。”
“你”
我很想骂几句话出来,但是只喊出来了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来声音了。
太虚大声喊道:“陈元方,你瘫了这次,不用我废你的功力,你也玩不转了这不是天助我吗咹”
太虚兴奋地回过头看着阴阳子,道:“他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我不出一个手指头,就制住了他”
文“老祖厉害”
人“老祖天下第一”
书“无人能比”
屋“天理宗万年长存”
李隽等人这时候也已经才之前的震惊中回过味儿来,都高兴地嚷了起来。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一片噪杂,几乎要晕眩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叹息悠悠传来:“唉,太虚,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谁”
太虚就像是一个正在行窃的贼,突然被人当场缉拿,瞬间变得面无人色
他那双深水碧波似的眼睛里,第一次散发出惊恐的光芒
他慌乱地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和他同样惊恐的天理教众。
大殿内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
太虚更悚然了。
有人在观音殿外说话,在盯着他,在警告他,他却一无所知
第332章 杳杳无痕
在我听来,这声音熟悉的很,正是先前与我以“心领神会”沟通的那个声音
毫无征兆的响起,又毫无征兆的消失。
对太虚的问话,也没有一词一字的回复。
就在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那声音又突兀地飘进来了一句:“太虚,你找不到我。”
这声音唬的众人又都是各自一颤,我虽不能动弹,却听得更清楚了,就是那个声音。
但却听不出来是从哪个方位传进来的。
李隽、周兴等人也张皇四顾,像受惊了的野兽一样。
“是谁”
太虚忽的发狂似的,身子仿佛陀螺极快地转了一圈,夹杂着两手猛挥,刹那间劲风四起,整个观音殿都“呼呼”作响,只听得“啪、啪、啪、啪”数声击打之音,观音殿的前后正偏五扇门,高低大小六扇窗一股脑全都被震了开来,露出黑黢黢的莽荒夜色。
月亮、星星仿佛都躲了起来似的,也或许是观音殿内亮着灯泡的缘故,殿外竟像是没有丝毫的光芒透进来。
只有些许凉风,若有若无,飘飘渺渺的潜伏入殿。
我浑身上下又麻又木又涨又痒又热又憋得难受,被那暗风一吹,稍稍舒服了一丝,头脑也为之微微清醒。
我瞪着夜眼往外看去,什么也没有。
不但人影,就连刚才的人声都不再听闻,就仿佛从未响起过。
“你究竟是谁出来”
太虚飘忽间已至后门前,朝着黑夜厉声喝道。
没有人应声。
李隽、周兴等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十分难看,林惠呐呐地说道:“老祖,恐怕是真的没人吧”
太虚猛地转过脸来,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散发出碧幽幽的可怖光芒,盯着林惠道:“没人刚才你们谁没听见那声音嗯”
孟隆嚅嗫道:“我听见了。”
李隽道:“我也听见了。”
周兴也说:“我”
太虚厉声打断他,道:“都听见了,怎么会没人咹”
“对,怎么会没人呢我就在这儿,你找不到。”
那声音又突兀的穿了进来,像一股风夹着雪,又快又冷又模糊。
“放屁”
太虚再也无法从容淡定了,爆炸似的骂了一声。
这一声呵斥震得观音殿内嗡嗡作响,余音未绝之际,太虚身形一晃,倏忽间已经奔出观音殿,但见各处窗口都鬼魅般的掠过一道会影,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刹那间,那灰影又从观音殿的前门飘下,迅即又入了殿内,却是太虚转了回来。
他的脸色青灰的和殿内的塑像颜色一样,梦呓一般地说道:“我看了一圈,没有人你们说会是谁天下间还有谁能躲过我的耳目,能躲过我的搜捕啊是谁”
众人都静默无言,只巴巴的大眼瞪小眼,我有心想出声挖苦几句,但话堵在喉咙里,硬是发不出声音。
此时此刻的我,自脖子以下,竟全都没了知觉。
我心中凄凉至极,不停地想,是不是真的要瘫了
太虚兀自喃喃自语:“邵如昕她是女的张熙岳他没这么大本事曾老怪失踪了几十年了陈天默他已经死了啊难道是”
太虚的眼中陡然散发出一股异亮异亮的光芒,他大声喊道:“陈天佑是你哈哈,我猜到你了你见不过自己的重孙子受苦吧啊你怎么不敢出来你出来呀六十年前,我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吗你怕什么你进来你出来你是夜眼,我是莹目你再来跟我比”
太虚疯魔了一般,全然失去了之前的那份潇洒、淡定、雍容、大气,此时此刻只像是个喝醉酒了以后骂街的汉子,又像是吵架吵红眼了的泼妇。
“我如果出来,你就要倒霉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来,太虚大吼一声:“果然是在后门”
吼声中,太虚的身子旋风般地裹了出去,却突然有数道破空之音“嗤”、“嗤”、“嗤”的倏忽而至
“不好有暗器”
周兴大叫一声,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嘭”、“嘭”、“嘭”的数声爆响,刹那间,大殿内一片漆黑
观音殿里的所有灯泡,全都被击碎了
我的夜眼看得清爽,李隽、周兴、孟隆等人惊慌不知所措,想动,又不敢动,都侧着脸支起耳朵听动静。
这时候,一道鬼魅似的身影擦着地,从观音殿后门滑了进来,在地上一掠,然后忽的抄起我,往观音殿西侧的墙角里一放,我还没看清是谁,那黑影又擦着地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众人,除了我,连带阴阳子在内,竟没有谁发现这一幕
我惊得无法言喻,这人莫非就是刚才“心领神会”那人
灯泡是他打碎的
他既然能潜进来,为什么不把我带出去
把我放在这个墙角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