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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秀是重生者,前生十四岁时爹妈有八个儿女,想用她替大哥换亲,她逃出了大山。一个年仅十四没读过书却有些姿色的女孩到了城市能做什么风月场上坎坷沉浮,待到色衰疾病缠身只能乞讨度日。某天她在街头乞讨时碰上黑道火拼,一命呜呼,不想眼一睁重生到四岁。多亏蓝星游乐场建立,不然她大有可能重复前生路。这辈子能读完初中她已经满足,灯红酒绿她看得太多,只盼平静地度过今生。

喂完曾祖母,她飞快地扒了几口饭,提着饭篮去给在田间劳作的父母和爷爷送饭。

桑家吊脚楼并非传统的竹木结构,是农庄统一建的,青石结构古色古香:“游农庄”是蓝星风景区一大项目,因为流感严重,今年五一劳动节居然没游人,桑秀忍不住心疼,往年这时候做点小买卖能赚不少。

出了院子便看见猪圈,桑家养了三条猪,是为积肥养的,农庄为吸引游客不许用化肥农药,供给游客吃的都是原生态食物。这会桑丽已经喂完猪,正跟牧羊犬乐乐扑打嬉玩。

天气太热,前些天桑秀替乐乐削了毛,现在只长出短短金毛,从树缝中漏下的点点阳光度得它好像身上一个个斑点闪金光,别提多招人。

威武温顺的乐乐也是桑秀从学校得的奖品,但桑家没养羊,只养了山地鸡,乐乐改牧羊为牧鸡,每天黄昏把鸡们从山林里赶回家,游客来时还会冲人摇尾做揖讨好,替主人挣过不少小费。但就像电脑一样,乐乐总被家里两个小的霸着。

好在乐乐不是电脑,犬犬有大智慧,认得正经主子桑秀做饭嘛,比如这会她便取出一块肉往空中一抛,吃货乐乐兴奋地蹦起来叨住肉,囫囵吞了,跑她身边摇头晃脑,示意她把篮子搁自己背上。

乐乐个头大,立起来比桑秀高多多,但它身上没放负重架不方便放篮子。

桑秀拍拍它的脑袋表示不用,吩咐么妹去吃饭,自个往田间走:桑丽跟乐乐一样是无良吃货,叫她送饭只会剩下白饭。

乐乐跟在桑秀后头摇头晃脑奔跑。桑同学眼冒圈圈:多么英俊潇洒的狗狗,身边有条美丽温柔的母犬就好了

她不由深深叹气:本来有的,大哥有条犬姐不提也罢,伤心啊

重生女心脏结实,伤心只片刻便溶入自然怀抱。

一路行去,远近是梯田菜地果树,还有保留的大片野林,风来瑟瑟小动物蹦跳。只可惜人太少,最近的临居田家在另一个山头。

游乐园是选择荒山野岭建的,桑家坳落在第六农庄,已处于边缘地带。桑秀爬上一个山顶便远远望见好似万里长城的城墙,蓝星游乐园加上七个农庄,占地五千多平方公里,如此手笔只是一家民企。据说这是犷西引进的最大单项旅游投资,带起全省整体向旅游业发展。其实犷西发展旅游业是没法子,该省山太多,号称十万大山,别管直线距离几何,开成公路绕来绕去增加不知多少运输费,建厂绝对是赔本买卖,当地人只能靠山吃山。

又行一阵,桑秀看到了在菜地里忙碌的爹娘。因为农庄禁用杀虫剂,水稻还好,菜没有不被虫吃的,只能看着差不多就收了,反正卖多少农庄都要。

桑秀走到近前搁下篮,问:“爷爷呢”

桑娘道:“去山涧钓鱼了,你把菜挑回去。”桑家有两辆电瓶三轮,但能多带些回家就多带些,桑秀上学时总是桑爷爷和桑娘各骑一辆三轮,桑爹再挑两箩筐菜,桑秀来送饭了自然让她捎回去。

桑秀应了声,招呼:“爹,快来吃饭。”

火球似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四野热浪腾腾,桑爹埋首为收过的菜地松土,头都没抬。

乐乐跑过去嗷呜讨好,桑秀抢了电耕机:“我来,爹歇会儿。”重生这么些年,她对父母早没了怨恨,儿女多的人家日子艰难,山民拿女儿换婚是常事,倒是上辈子她一跑不归,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那头桑娘往饭碗里拨了些菜,端着去找桑爷爷了。

桑爹搓着手上泥,忽道:“秀娃,你哥说师范大学有不收学费的,他考师范,你去读高中吧,学费家里有。”替长子存的上大学的钱。

桑秀心一热,低声道:“还有弟妹呢,家里农活要人帮手。”真的用了这笔钱,肯定被重男轻女的爷爷骂死。

桑爹抿唇:“我和你娘做的,用不到你帮手。”

桑秀感动,低声道:“初二初三合起来有百来人,老师说明年或许会办高中,农庄高中的学费肯定比外面便宜,我耽搁一年没关系,到时再说。”

桑爹开心地脱下草帽扇风,咧嘴笑道:“那敢情好难得你会读书,上学到保平念完初中,你正好高中毕业,也上师范。保平考大学时你哥工作了,由他想考啥考啥,莫说爹疼老儿子,他会赶着时候出世嘛。”

桑秀暗吐槽:敢情小丽不在考虑范围嗯,么妹不爱读书,依稀是犯不着为她盘算。

热风鼓荡,桑爹又弯下腰除一边菜地的草。桑秀心知他要等母亲一块吃,便没再催。

一垅地翻完,桑秀拍拍手,朝菜埂走去。突然,莫明的恐慌涌上心头,她怔怔立在那儿,不知恐慌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山弯那边传来凄厉的呼喊:“救命啊”

娘的喊声还有怪异的吼叫桑秀拔腿便奔,乐乐却纵身而起,迎面向她扑来

桑秀身一闪避过,她是练家子,游乐园刻意打造“武术之乡”,孩子们从上幼儿园起便习武。她没赶上读幼儿园,从小学一年级起习武,有了乐乐,互相扑打嬉玩是常事,但娘在呼救,死乐乐不去救主还跟她玩

桑秀厉声喝斥,乐乐竟不依不饶,扑来扑去把她往电瓶三轮赶。桑秀快气疯,拿出真武夫跟狗狗较量,乐乐拒不让路,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呜。

不知打了多久,娘的呼救声终于消失,怪异的嘶叫却更急。

桑秀急得冒泪,举目一看爹早不见了。情急生智,她挤出笑容两手抱头。

乐乐不上当,继续把她往电瓶三轮那边赶。桑秀快气疯,啥意思骑三轮去她倒是想骑车去救爹娘,但往山涧那边路窄,三轮后座过不去

这时桑娘冒出,草帽不知去了哪,身上衣衫凌乱带着血,和桑爹一块拖着一个被捆牢仍挣扎不休的怪物。桑爹也受了伤,肩头血淋淋。桑秀想过去,乐乐依然拦着。

桑娘扬声道:“秀娃莫过来你爷爷得了怪病,我跟你爹送他去医院。”

爷爷桑秀没法相信这怪物是爷爷:眼睛赤红如鬼,两只眼球突出眼眶,牙齿暴出嘴唇,染血的口水从张开的嘴边不断淌滴,一张脸布满黑斑似乎腐烂了,挣扎的怪手上血管根根暴起,指甲长且尖利,上面挂着肉丝可怪物穿的衣服好象是爷爷的

桑爹也叫起来:“你快让开,听乐乐的乐乐有灵性”

桑秀听进耳却没明白是啥意思,恐惧摄住心脏,傻傻地被乐乐扑离三轮,越来越远。

那边爷爷被弄上了一辆三轮,桑爹桑娘合力将爷爷捆牢在车上。

桑娘踩动了电瓶车,桑爹又叫:“快回家看着保平、丽娃别让他们乱跑”

电瓶三轮开远了,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