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秀一阵难过,小弟从小脾气大,突然这么懂事她真有些不习惯。小弟又聪明过头,以前对习武不为然,老说:“现在是科技时代,什么古武术能跟子弹、核武器比吗我以后要做科学家做大老板”如今可好,没异能连“新人类”都做不了,等于说没做人的资格,小弟会有多失落。
她努力微笑:“保平啊,你要好好练功。只要开始永远不晚,我们班有两个练功不到一年的觉醒了异能呢。”
保平目光闪亮,故作不在乎:“有啥了不起,娘没练过,一样有异能。大姐,我不会给桑家丢脸的。”
桑娘抹泪道:“啥子异能,能吃能喝么娘这个什么空间,想想也就是带菜带粮回家方便些。保成啊,田里稻就要熟了,娘几时回家啊”
桑大哥无言以对,桑秀脑仁疼,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要她接受现实太难。
倒是桑小弟有办法,笑眯眯道:“娘,我和小丽在稚子营,大哥大姐在军营,娘回家也是一个人,我们都不会放心。在这块多好,有吃有住,餐餐饭送到口,不用娘做。”
桑娘哭得更大声了:“狗不嫌家贫,呜呜桑家的狗都站墙上嫌娘老桑家是造了什么孽男人、公公病了不能去探,太婆过世,孙媳不能去嗑头上香,呜呜你们就是这样对娘这样做晚辈的没良心啊”
桑秀眼乌,二十多天没啥效果嘛看来娘要把“牢”底坐穿
桑保成叹着气细说是怎么安葬曾祖母的。依稀他说了不止一次,才讲几句桑娘便扯着嗓子开骂:“你祖奶奶虽说是买来的媳妇,那也是桑家的正经媳妇你个没良心的畜牲,枉为桑家长男,不让你祖奶奶进祖坟老娘死了,你也是往院子里一埋”
乐乐狗头一拧,似乎在说某某太不懂事雷霆则蹭着桑保成的腿以示安慰。
桑秀看大哥一付憋屈样,只好出头:“娘,是我做的主,是我替祖奶奶挖的坟。娘坐着说话不嫌腰疼,是你儿女拼死拼活,娘才能坐这块纺线我这阵没来探娘,为什么没来这二十多天,我们在一号农庄打生打死,bb”
桑秀的嘴巴子是在风尘中历练出来的,让人动恻隐之心是为第一要务,当下从安家送独生女上前线,到战友悲壮牺牲在沙场,到幸存者毫不感恩,直说得声泪俱下。
她是真难受,心里一团乱:父母对不懂事的儿女还不会粗暴地直接关起来,他们却这样做了,娘怎么受得了可放出来不行啊,娘肯定闹着回家,见人就怨天怨地瞎说,娘的嘴是封不住的,动摇军心死罪
桑娘被女儿说的一愣一愣,无法相信是真的,可秀娃从小到大没说过谎话。
这时保平的老师带着几个小学生走过来,桑秀双眸含泪深深鞠躬,再三为自己的弟弟给老师添麻烦道歉。
老师三十出头,一看就是古武术练得很深厚的主儿。大概痴迷武术没见识过作秀,有那么点受不了,咧着嘴小声道:“我爸爸也在后勤营,说起来是我沾了几个学生的光。”
桑秀立即扭头激动道:“娘,你听到了这位老师的爸爸,一个老人家,主动要求到后勤营来工作如今大家都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谁还呆在自己家没有蓝星,我们所有人都完蛋了娘啊,你可不要再惦记小家那点事了保平、小丽还小,你是他们的榜样,我相信娘一定会让儿女为母亲而骄傲”
桑娘傻坐在那儿不敢吱声,众小和老师面目肃然,两战犬昂首朝天发出抑扬顿错的“汪汪汪”。
桑保成感动又难堪:大妹能拉下脸来说这些话多不容易,都是为了我我太没用了,自己的母亲都说服不了。
桑秀暗自汗津,她的自私可比娘厉害多了,娘心中有一个家,她最重视的只有她自己的小命,要不然哪会对抛家入军接受得半点反弹都没有
惭愧之下,她突然想起扯半天还没问过一句么妹的情况于是忙向老师打听。
老师笑容灿烂:“桑丽成绩很好,明春参加特训营,正加紧锻炼。”
桑秀眼微黯,是啊,明年小丽十三岁,按蓝星法律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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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类伟大的道德标准树立后,战鹰三团投入新的训练:干农活
往年稻子总要到六月下旬才熟,今年爆热,六月初就遍地金黄。蓝星的田地依自然环境小块小块,收割是用小型手动电割机,劳动强度不大。但战鹰三团很多战士是城里人,从没干过农活,农中学生成为教师。
电割机操作简单,训练一天全团便投入抢收。收罢脱谷入仓,接下来翻耕施肥,可把城市少爷小姐累惨。
农中生干惯了不觉得,桑秀趁着播种前沤田,陪田凤回了一趟田家。
一个多月无人住,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的地面和桌床都蒙上厚厚的灰尘,白墙上残留着溅上去的暗黑血迹,昭示着这儿发生过的悲剧。
田凤哭得泣不成声,手打颤在祖宗牌位前插好香,跪地下一个劲磕头。
桑秀温言劝慰,曾经的愧疚早被一号农庄的血洗淡去,她不打算吐露杀了两个疑为田家丧尸的事,杀都杀了,有什么好说徒让田凤恨她这个表姐,再说丧尸化后去三号农庄又有什么好,迟早丧尸互吃
这么想着她心里一阵痛楚,对重男轻女的爷爷她没多少感情,但爹一直偏帮她,小学毕业时爷爷不想让长孙女再读书,是爹说奖学金抵半年收成,为此被爷爷骂了一顿,说爹掉钱眼里去了。
桑秀默默流泪:人死多容易啊,我可一定要保住小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糊涂丢命
她的精神力现在蛮强,悲苦恐惧一散发,田凤莫名觉得怕怕,下意识地挪远,呐呐道:“秀表姐,我不会再哭了。你还没回过家吧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