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干练的声音:“不过对于殿下安危的保护上,还是有些太过大胆了,陛下对此可有些不满。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差错,可没有人能够担得起这份责任。”
“这方面是我疏忽了。”中年男人微微垂首。
不过电话那头那没有过多责怪的意思:“好好做,世人已经渐渐忘却了伊丽莎白给他们带去的荣光,银色十字的旗帜,只有在战火的煅烧下才能重新耀眼起来,你以后立功的机会还有很多。”
“多谢颜书记的提携。”随后挂断了电话。
中年男人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沙发内,似乎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有些窒息。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相框中的女孩,眉宇间的阴郁渐渐散去,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照片内只有两个人,背景的城市并不发达,甚至带着一股浓浓的灰土气息,照片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牵着男人的大手,笑的无比灿烂。
就在伦萨大街那名机师被当场斩杀之后,不止是阴影中的某些人暗通款曲,联邦各大部门都在伊丽莎白女王的盛怒之下极为狼狈急迫地开展起逮捕调查行动。
随着联邦政府这台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运转,在最短的时间内,军部、联邦调查局甚至是夜莺组织等部门的案桌上,都有了一份关于月池恐怖事件的明细材料。
那两名直接参与恐怖行动的机师身份也被调查了出来,他们的确是帝国人,隶属于帝国图荆州第十八机械师。不过由于那边也属于帝国腹地,所以除了一些简略的履历,便没有更多详细的资料。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这两个根本没有踏上过黑石战场的帝国机师,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帝国跑来首都星圈杀人。更是莫名其妙的弄到了月池军事体育馆的机甲。
若说这背后没有黑手,即使是联邦的傻子都不会相信,于是联邦政府各大调查机构开始全负荷运转,将他们的触手伸向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其中以黑石军驻军区和第一军区为最。
于是在无数联邦高层震惊惶恐中,无数国防局、调查局甚至以往叫不出名字的组织冲进了这些部门的生活楼。
随后一声声刺耳的枪声开始陆续响起,给这个新年的夜晚抹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色。
这些死去的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调查人员准备突入时饮弹自尽的,还有一部分似乎在这之前,就已经通过其他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最终联邦政府只成功逮捕了其中十三人,然而最终成功押解回审讯室的,却只剩下五人,经过医检,这些人据是服毒身亡。
剩下的五人在紧急抢救之下,总算保住了性命,但也大多神志不清。
在接下来的审讯下,最终却没有得到太多有效的信息。
因为信息分割管理的缘故,这些低级军官所能提供的证据极其有限,完全不足以牵扯出那条更大的阴谋网络。
似乎有不止一只的大手,在他们进行调查之前,就事先将所有线索斩断了。
而其中一名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军官在接连的刑讯逼供下,最终只吐出了六个字,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切为了联邦”
然而这六个神圣的字眼从这些甚至可以被打上叛国罪的军人口中说出时,却让人在这个冬夜中有种说不出的寒冷。
s:总算赶上了
第一五七章暗潮
事情的终末,最终以全体被捕军官的死亡为结束。
没有人交代这件事情是谁制定指使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两名帝国机师是什么时候混入首都星圈的,又至于他们从何人之手得到月池军事体育馆军库权限弄到机甲,则成了一个谜。
与预料当中的一样,月池恐怖事件终究没能被联邦政府完全掩埋淡化下去,事发当夜,就有至少上千万端口将电子封锁后的现场直播重新传回了网络,哪怕联邦政府预先已经有了准备,依旧没能完全阻止全部的信息流入。
联邦自从银十字独立战争之后,已经安逸安然的太久了,久到都已经有些忘记了鲜血的颜色。
没有人知道,当月池前火炬点燃时的那场爆炸,落入联邦民众的眼中,带来了怎样的震撼与恐惧。
于是联邦人在这个流血的平安夜,沸腾了。
次日清晨,哪怕事先政府已经封住了绝大部分媒体的嘴,但伦萨大街昨夜的疏散令和难以立刻恢复的破损和依旧弥漫在城市上空的硝烟却是时刻提醒着首都民众一个冰冷的事实。
无数情绪激动的民众打着标语走上街头,自发的开始游行,希望政府能够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至于那些小媒体或是花边报纸上,则充斥着血色的头条。而各大网络论坛的头条,则已经被群情激愤的网友所占领。
面对着联邦民众无数的谴责与追问,联邦政府在短暂的沉默后,由国防外交部联合发表了一则声明并抛出了那两名帝国机师的身份,并公开谴责了帝国的这次恐怖袭击。
绝大部分陷入愤怒与悲伤中的联邦民众的眼睛并不是雪亮的,于是他们的怒火在这次简单的煽动下,齐齐转向了帝国。
至于一些理智些的民众,在冷静思考这件事情背后的猫腻时,一部分勇敢的开始追根寻底,剩下的,则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联邦政府的下一步反应,而所有人也都隐隐知道这下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都有些冰寒和紧张起来。
至于这一步要如何落下,那座种有一颗老白杨树的索伦古堡内,则开了一则很长的会议。
也许这个会议的内容什么时候正式搬入上议院,那么与帝国的下一场全面战争便不远了。
在这样氛围的熏染下,整个新年的上空,都似乎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也许在这种阴影下,唯一保持良好心情的,便只有天真未泯的孩童了。
伦萨区三环外的余通苑小区灯火通明,时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虽然买不起像样的烟火,却比市中心多了些年味儿。
叶梦祈带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色兜帽,顶着寒风为最后一批孩子发放完手中的糖果,将目光转向了靠在小区独自抽烟的陈风笑。
“还没联系到他吗”叶梦祈轻声问。
“自从那夜通过一次电话后,就一直无人接听。”
陈风笑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在墙上碾掉了手中的烟头,屈指一弹,烟头化作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一百二十米外的垃圾箱里。
“所以那家伙现在很可能缩在某个地方以泪洗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