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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普祥真人 5590 字 2019-04-26

在他身旁,是一个瘦高个的黄面大汉,乃是他结拜兄弟,金面罗汉苗振邦。这苗振邦生就的神力,乃是个有名的勇将,不过更出名的是他那黄面皮,弄的他坐到哪,周围就没人敢与他同坐,连吃饭都能独占一席。

他另外有两家兄弟,一个是关中大豪,天龙门掌门田一飞,一个是陕西丐帮的团头范无咎。这四人号称关中四杰,近来名声大的很。他们肯投镇嵩军,这倒是好事,可是这种场合,他们这种新人发言,未免给人不自量力的印象。

而镇嵩军内,原本是陕西人与河南人数目差相仿佛,又称豫秦联军。可是自从受招安后,部队长期驻扎河南,一些关中的好汉挨不住思乡之情,加上陕西编练秦军,待遇也很不错,那些关中人纷纷带队伍回乡。如今镇嵩军内,是河南人更多一些。

胡、苗、田、范关中四杰加入镇嵩军后,倒是令军中陕西人声望大振,腰杆也直了些。蔡公冲一听,挑大指道:“好样的俺们陕西冷娃,要的就是这股狠劲。”

可是那一边杨山十兄弟的八爷柴云升,哼了一声,“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咱们镇嵩军一共才多少家当,还想拼拿啥拼到时候你们可以退入关中,我们的基业都在这,能往哪跑”

王天纵叫了声:“八弟住口”可是大厅内,河南的头目却纷纷点头,表示八爷说的有道理,还是他老人家想的周到,对比起来,胡云翼未免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帮趟将,早不是当初的,纷纷买房置田,广有家产,而且都在河南地面。早不似当初那般行动迅捷,了无牵挂。王天纵知道这次事态紧急,晓以厉害,想要手下的弟兄们跟着自己起事。可是手下的这些老兄弟,却没了当初的豪气。一个个都瞻前顾后,莫衷一是,为的就是这份家产的牵累。

可以说,胡云翼的话,注定触犯在场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得不到推行。那边的关金钟也道:“八弟说的没错,拼,拿啥拼拿根灯草,说的轻巧。知道现在河南是个啥局势么刘甲丁甲字四营,宁荣邦的宁字营,谢老道的宝字营,加上咱的镇嵩两营,八营人马。这其中,咱镇嵩军的本钱最小,底子最薄,真拼便是谢老道的宝字营,咱们便未必打的起。刚才各位大架杆们报家底的时候,你又不是没在场,咱手头有多少本钱你不清楚咋的”

这镇嵩军的管理模式为,王天纵、刘镇华两路首领,下面除了自己的基本部队外,就是各路大架杆,他们向大架杆下命令,大架杆再把命令传达给自己的二架杆等,再行执行。各位大架杆手下的人马,都属于大架杆,而不属于总当家王天纵。这颇有点泰西卡佩、阿尔比昂等国家我是国王的附庸,但我的附庸不是国王的附庸的味道,也算是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不过这种超前没有丝毫好处,只带来行政效率低下,以及动员困难异常巨大。就以当下为例,扣除吃空饷等因素,镇嵩两营的战兵也得有四千多,如果加上王天纵的威名,再拉来几千人不成问题。可是这近万儿郎,注定属于各怀心思的大架杆们,到时候还是一盘散沙,因此战斗力上实在不如其他几营人马。

胡云翼知道这两人是杨山十弟兄中人,与大当家王天纵结识于微末,算的上患难与共的老臣子,其身份地位,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也不敢相强,只是笑道:“二位见教的是。可是如今么,这情形又有些特殊,狗官杨一魁,为了迎接郑国宝,连河工的银子都挪用了。那些河工们饭里见了沙子,心里能没气到时候咱只要振臂一呼,那十几万河工就能为我所用,有这支人马,哪里不能去得”

柴云升道:“好家伙,胡爷倒是好大的志向,居然想一口吃个胖子,连十几万河工的主意都打上了。我倒要问你,这十几万人的兵器呢军饷呢粮食呢如今连这几千张嘴都喂不饱,咱又拿啥去喂这十几万张嘴”

他倒不是不知道,有了这十几万人,可以攻打州县,攻击官仓。可是柴云升如今头上有四品指挥佥事的官衔,还有准以指挥使体统行事的加封,官府士绅谁见了他都要喊一声柴指挥,这可比柴八爷好听多了。

再说他两个儿子,几个侄子,如今也都有前程在身,造反对他而言还有什么好处因此他千方百计的阻挠破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千万不能让大哥再走上造反的老路,否则的话,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是老资格,说话占地方,便是说的不是道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道理。谁要敢反对,就是反对杨山十兄弟,反对杨山十兄弟就是反对中州大侠王天天纵王大头领。

第四十三章一字千金

胡云翼也戴不起这么大的帽子,当下只得迂回道:“八爷是老前辈,见识广,眼界宽,我们这些后生比不了。可是八爷请想,现如今这河南八营,却未必都和那杨一魁一个心。据我所知,宁字营欠饷欠了几个月,真要指使他们打仗拼命,我看未必指使的动。刘甲丁,谢宝财等,日子与咱们也是难兄难弟,真要起了兵,他们未必帮谁。王大当家,德高望重,依我看咱起了兵,说不定八大营同反,到时候慢说小小杨一魁,便连天下也未必坐不得。”

柴云升冷哼道:“屁话我和谢老道有杀子之仇,刘甲丁杀过王老大的堂弟,大家是解不开的仇疙瘩,还说啥八大营同反我们如今都是朝廷的人,若是再有人说一个反字,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让他走不出这大营”

河南就这么大个地方,趟将又多,彼此之间有些矛盾,其实再正常不过。不过柴云升既然不想走造反这条路,自然就要把各种困难无限夸大,对有利条件视而不见,饶是胡云翼本事再好,把局面分析的再透彻,也不顶用。

胡云翼对于叛乱,其实也有自己的全盘计划,按他的想法,等到把十万河工掌握在手里后,扒开黄河大堤。到那时,水漫河南,灾民以百万数,根本就不用犯愁兵员。可是王天纵、柴云升、关金钟,乃至在坐各路大架杆的田产,都在预定的黄泛区内。听今天柴云升这话头,自己真把计划说出来,怕是当场就要发生火并,到时候内部先杀个天翻地覆,什么大事也做不成。

他本来为了拉拢另一支强兵,不惜牺牲色相,去和任圣姑那老女人谈情说爱,为的就是对方手上的实力。开始一切顺利,可没想到,那任圣姑却又对自己冷了起来,连面都不给见,他远路而来,在镇嵩军内属于弱势群体,人单势孤,却是不好说话。

因此胡云翼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旁倒是乡党蔡公冲开口道:“八爷,这话不是这么说啊。方才大头领的话,你也听见了,这御史眼看就来,这硬干不成,当杆子也不成,总得给我们想条路吧。”

柴云升对蔡公冲倒是比胡云翼给面子,点头道:“老蔡说的有理。这事肯定要拿个章程,不过么,硬干可不是章程,那叫送死。听我的,那就是咱还当趟将,至于没钱发军饷,那倒是小事。再架一票就是了,不过这一票,要架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