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钻进马车,挨着沉倾扇坐下。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他问。
沉倾扇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妩媚一笑,然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道:“你们谈你们的事情,我喝我的酒,还会有什么理由”
“有”
方解扶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话引起你的伤心”
“我会有什么伤心”
沉倾扇像小猫一样钻进方解怀里,拉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
“有些事,总得找个人说说。”
方解轻声道。
沉倾扇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凄婉一笑道:“来的路上我和你说过,我和小腰都是南燕人所谓的南燕,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大商罢了。听娘亲说,我爹爹是大商的一位将军,战死在与大隋的战争中。他是少数几个宁死不屈的商国将领,所以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躺在方解怀里,眼睛看着马车的顶子喃喃道:“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过他娘亲说,国破之后,大隋的军队好像狼群一样在大商的领土上肆虐。我家被抄家,若不是娘亲有不俗的修为只怕也逃不开被乱兵侮辱的命运。娘亲带着我逃离,找了个地方隐居,她很少和我提及爹爹,但家中那尊灵位却总是一尘不染。”
方解心里一酸,忍不住叹道:“每有战争,必然少不了家破人亡。”
沉倾扇微微摇头:“年幼时候我便被娘亲送进宗门修炼,才进山门没多久就遇到那个杀星。宗门几乎被他一人摧毁那一年我多大”
她皱眉,却似乎真的想不起来了。
“方解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咱们的孩子,不要让他修炼,最好如你一样是个无法修行的废物才好,但一定要生的漂亮。若是女儿,你就想出许多奇怪但美丽的衣服款式来,我亲手来做,然后把她打扮的比花儿还美。若是男孩,就要从小教他读书写字,还要教他怎么勾引别人家的女孩儿好不好”
她认真的问。
方解一怔,随即苦笑道:“这个”
“你不想要”
她语气略微不悦的说道。
方解嘿嘿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有些怪异,我才这个年纪若是就有了孩子想想就可怕啊。”
“不想要”
沉倾扇语气有些发寒,杏眼圆睁。
还没等他回答,沉倾扇猛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sè变得凝重。方解以为她生气,刚要解释,却听见外面大犬低声提醒:“有杀气”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麒麟站在马车前面,手里拿着一条铜棍,这是横棍的棍子。自从横棍死了之后,它就成了麒麟的兵器。大犬蹲在马车的车厢顶上,两只手已经戴好了那双钢刺手套。
沉倾扇和方解走下马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沉倾扇缓步往前走了几米,往四周看了看,眼神里有些疑惑。方解走到马车的另一边站好,四个人所在的方位很微妙,麒麟,沉倾扇,方解他们三个组成了一个三角形,大犬居中。
“杀气还在。”
大犬低低的说了四个字,jg惕的看着四周。
方解嗯了一声,习惯xg的摸了摸腰畔却发现没带那柄残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街对面一阵嘈杂之声传来,紧跟着就是一片火把撕裂了黑夜,大群的人从另一条街道转过来,朝着马车这边跑。就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大犬在马车上站起来使劲抽了抽鼻子:“走了。”
方解一怔,走到马车前面看着那由远及近的人。
“对面什么人”
有人在远处大声喝问,方解听到了弓弦拉满的声音和行走的时候甲胄碰撞的声音,所以在第一时间内,他就举起双手大声回答道:“我是演武院的学生方解,刚刚在红袖招与怡亲王殿下吃过酒。”
“小方大人”
人群中有人疑惑的问了一句。
“正是”
方解大声回答。
不多时,对面人群中分出来几个人快步而来。到了近处才看清,这些人身上穿的正是右祤卫的盔甲。为首的那人三十几岁年纪,离近了仔细打量了方解几眼随即回头大声喊道:“确实是小方大人”
他抱拳对方解说道:“冒昧了,我是右祤卫旅率雷志斌,在演武院考试的时候见过您。今夜是我当值巡城,正在追拿刺客。”
“刺客”
方解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刺客行刺了谁”
“袁公子死了。”
雷志斌叹息一声道:“就在新月楼里。”
新月楼是一家青楼,在长安城里名气不小。长安城里的青楼名气最大的无疑是散金候名下的那两家,醉红楼和清怡楼。其次便要说这新月楼,据说楼子里的姑娘多来自江南水乡,婀娜可人。
“哪个袁公子”
方解问。
“与您同窗,河北道总督袁崇武大人的次子袁成师,袁公子。大约半个时辰之前被人刺死在新月楼里,我们恰好巡视到那里,那青楼女子说刺杀袁公子的人往这边逃了,我们就一路追了过来。”
“袁成师”
方解仔细回想了一下,对这个人确实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颇为跋扈,身边不少跟屁虫。
他抱拳道:“我一直在红袖招里,怡亲王和大内侍卫处的卓先生都可作证。若是需要我到衙门或是右祤卫军中做笔录供词,我自会去。”
雷志斌回礼道:“虽然确定您没有干系,但我还是会记下遇到过您。若是长安府的人来询问,还请小方大人配合,多谢”
“无妨”
方解让开道路,心里想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长安城,行刺一位堂堂二品封疆大吏的儿子
、第一百九十章 破宅野狗野猫 宫里太监木三
第一百九十章破宅野狗野猫宫里太监木三
长安城太大,所以即便再繁华在最隐秘的角落还是有看起来破旧的地方。东城十六街尽头有一片废弃的宅子,据说曾经是一户显贵的居所。后来那家败落在长安城里再也混不下去,低价将宅子转给了一户富商。没多久那富商家里出了命案,一家被人毒死,虽然后来查到了真凶是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但这宅子也就再没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