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解有仇。他知道方解在努力压制着怒火,也知道这种怒火很难控制的住。粗鲁的骂一句说明方解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是方解一直表现的若无其事那才真的要坏了,说不得这家伙扭头就会离开长安城带着大犬他们一口气跑回樊固去。
“放心,她不会有事。”
卓布衣安慰道:“我刚才和你说过,世间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有自己的后手。清乐山一气观里说不定有几个变态老怪物,大内侍卫处也不是只有我这一个打手。镇抚使大人安排她出一趟远门,当时是因为你还在囚牢里关着。我想你不难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换做你坐在他的位子上也会如此。”
“你的意思是让我理解一下”
方解皱眉道:“凭他娘的什么如果三个月之后沐小腰不回长安城,我就立刻去草原。长安城里不缺一个方解,但方解缺一个沐小腰”
“我会告诉镇抚使。”
卓布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宴席。他先是到不远处找到大内侍卫处指挥使罗蔚然低语了几句,然后离开。罗蔚然的视线向方解这边,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方解缓缓的松开袖口里攥着的拳头,低头喝酒。
没人注意到,他脚下的青砖碎裂了两块。
宴席要持续到子时之后,心事重重的方解根本就没有在意在陈博来他们之后又有谁登场说了些什么。别人举杯他举杯,别人不举杯他也在喝酒。坐在他对面的马丽莲担忧的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方解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沉重。
场间有歌有舞,一派热闹。
方解却好像隔离于这个场合之外,孤独的让人心疼。其他学生们都是第一次进宫,难免好奇激动。而且他们对方解都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变化。不远处,几位大学士在挥毫泼墨。用不了多久一篇一篇锦绣繁华的文章就会问世,满场的人都会由衷的赞叹他们的学问。
但方解只是觉着他们聒噪,想骂娘。
当青铜编钟敲响的时候,代表着子时到来。所有人都站起来,举杯庆贺新一年的到来。皇帝接受朝臣和百姓的祝贺,然后开始说一些惯例上的吉祥话。太监们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满满的堆着红包。谁都知道红包里没什么货,但这是陛下赏赐意义自然不同。方解接过来红包都没就塞进袖口里,显得有些失礼。
他借口如厕告辞,在厕所里借着灯火将红包打开,里面是九个大隋的制钱,簇新的似乎还带着才离开铸币工坊的温度。皇帝赏赐才这么一点似乎很小气,但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吉祥的寓意罢了。
红包里除了铜钱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略微仓促的笔迹,很简单,只有寥寥十来个字。
陛下谈及怡亲王的礼物,并无异sè。
这消息没有什么意义,但方解很高兴小太监木三已经学会怎么和自己联系了。这是方解自己布置的第一个棋子,也是他彻底融入大隋官场的第一个证明。在这个充斥着y谋诡计的地方,方解必须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回去的时候宴席终于到了尾声,方解走过马丽莲身边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出宫的时候和我一块走,我送你回去。”
马丽莲的脸一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敢回答。这一刻,她的心跳速度之快难以形容。等方解坐在对面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这样轻易的点头,他会不会觉着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患得患失。
从太极宫里出来的时候,马丽莲一直跟在方解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没有勇气和方解并肩而行。她的父亲是从五品归德将军,今夜要巡城当值,但还是派了府中的jg锐老兵在太极宫外面等着,前阵子演武院学生接连遇刺的事让归德将军心神不安。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马丽莲在到了马车旁边的时候,犹豫着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她便后悔了,唯恐方解说再见。
“上车”
方解没理会她的话,淡淡的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说道:“让你的人跟在后面。”
“噢”
她垂头应了一声,听话的好像是个第一天见到老师的孩子。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而行,方解的马车依然是麒麟赶车,大犬坐在麒麟身边。而当马丽莲到方解马车里那个有倾城之sè的女子的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拒绝方解。在这个女子面前,她觉得自己好丑好平凡。
沉倾扇的美,总是会让其他女人不自在。
在眼里的沉倾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贴在方解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方解微微皱眉道:“什么能让你闭嘴”
沉倾扇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肆无忌惮的了一眼方解的胯下。方解一怔,竟然被沉倾扇的有些脸微红发烫。这个女人的神经太强大,方解不敌。当初他费尽力气才求着她用那张樱桃小口,可这明明是是堵嘴不是闭嘴
马车离开玄武大街后速度开始加快,路上已经不到行人。一个蜷缩在黑sè斗篷里的人在黑暗中着方解的马车,他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速度奇快。
半个小时之后,他轻飘飘的落在归德将军的府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选择一个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府里只剩下五六个丫鬟和两个年迈的管事,前者已经沉睡,后者在门房里下棋,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小姐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二百零三章 他的眼睛特别好 他的眼睛也特别好
第二百零三章他的眼睛特别好他的眼睛也特别好
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坐在屋子里的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sè的斗篷里,和黑夜融为一体,他闭着眼,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或许是因为女子闺房里的气味让他觉着很舒服,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到床边,然后在床上躺下来,将头深深的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使劲儿嗅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进过女子房间的他心里有些负罪感,更多的则是好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然因为进入女子闺房而有所忐忑不安,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于是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如果在阳光下,他的笑容一定很漂亮。
他有两排很整齐很白的牙齿,微笑时候嘴角的弧度很柔和。如果他愿意仔细认真的洗洗脸的话,或许还会是长得不算太难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懒还是故意为之,他的脸上很脏,那些污垢中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散尽,可依然很恶心。而事实上,这是一张很怪异的脸。他的眼神很年轻,但皮肤却已经苍老到已经有不少老年斑。
他想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感受一下舒适的床舒适的被子。但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僵硬住,他竟然不敢。
最终,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起身将自己弄乱的被子整理好,就连被子上一根自己掉落的头发都捏了起来。他竟然能在黑暗中轻松到一根落发,如果被人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大隋男子也蓄发,但这个人的头发却很短。
他的脸脏的恶心,若是有人吃饭的时候到这样一张面孔或许会忍不住想要呕吐。但他的手却干净的出奇,甚至连指甲的缝隙里都找不到一丝污垢。他的手稍微粗且短了些,并不修长漂亮。老人们常说,这样的手是无法演奏出美妙的乐曲的,因为手指断而粗必然不够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