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呼喊声比之前要响亮的多,因为这些狼骑兵们都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前面是汉人的石头墙,后面,是他们的尊严。
、第五百一十七章 黑甲方下换白袍
第五百一十七章黑甲方下换白袍
着上身的哲裂别嘴里叼着弯刀,带着亲兵抬着一架云梯往前冲,他的亲兵们也都发了狠,知道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几个狼骑士兵举着盾牌跟在哲裂别身边跑,随时准备着为主将遮挡羽箭。
哲裂别和士兵们一样,无法适应这种靠双腿来冲锋的战斗方式。但他现在除了大步往前冲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马靴踩着那些烧焦了的尸体残骸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焦臭味冲进鼻子里就出不来,熏的人想要呕吐。甚至有人踩着黏糊糊的尸体滑到,踩掉了一层皮的尸体露出惨白的肉。
大火焚烧过的地方一片焦黑,地上的尸体有不少人都相拥在一起,蜷缩着,就好像新生婴儿的姿态。
看到蒙元人发动第二次攻势,夏侯百川用横刀敲打着石头墙:“都打起精神来,现在咱们跟蒙元蛮子比的就是勇气,蛮子下马步战,难道咱们还能输给他们咱们大隋的战兵自从一百多年前打第一仗开始,就没在步战中输给过谁。如果咱们这一战没有打出汉人的威风来,你们将来回家怎么和家乡父老交待”
“杀光蛮子”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立刻引起士兵们的共鸣:“杀光蛮子报仇”
“报仇”
“报仇”
呐喊声再次在峡谷中回荡,惊飞了才落下来休息的林鸟。
弩车再次呼啸,十几支重弩雷公降下来的神罚一样冲出去,然后是漫天的羽箭落下。哲裂别的三个千人队已经损失了大部分,剩下的一千多人将身体里所有的勇气压榨出来,呼哈呼哈的喊着为自己打气。
这种厮杀其实没有什么计谋可言,只有实打实的肉搏。
损失了超过二百人之后,蒙元狼骑再次冲到石头墙下面。他们笨拙的往上竖立云梯,配合上的生疏导致速度上的渐缓。云梯太高,想要竖立起来需要士兵们互相传递配合,但遗憾的是那些才刚刚找到窍门的狼骑兵都已经在上次进攻的时候都死了。没死的人,只好用生命为代价掌握经验。
之前一千多人的死亡让第二波攻势速度上渐缓了一些,尸体堆积在路上,他们每一脚几乎都会踩着一个同袍。等到了城墙下面尸体堆的更高,狼骑兵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踩碎了谁的眼球谁的心肝。
哲裂别亲自带队,当他看到钉拍再次放下来的时候立刻大声咆哮让士兵们斩断绳索。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些狼骑兵们也知道要是不想死在钉拍下面,就只有将那绳索斩断不让汉人将钉拍再次拉起来。
两个狼骑兵奋不顾身的跃起来抓着钉拍渐缓了上升的速度,后面的人往上涌乱刀剁下去将绳子砍断,沉重的钉拍落下,将那两个狼骑兵拍在下面,钉子嵌进身体里,想拔都拔不出来。
“泼沸水滚油”
夏侯百川指着下面喊,后面的士兵立刻用木桶从一直烧着的铁锅里取水,滚烫的水一桶一桶的泼下去,下面的狼骑兵立刻一阵鬼哭狼嚎。战争从来没有什么仁慈可言,有的只是绞尽脑汁的尽可能多的给予敌人杀伤。没有人怀疑战争的主旋律就是死人,至于什么伤感什么喜悦都是在死人之后才会发生的情绪。
滚烫的水泼下去,将一个狼骑兵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被烫伤的士兵嗷嗷的叫着,两只手捂着眼睛疯狂的满地打滚。
水冲下去之后,将地上的血液稀释所以看起来更加的醒目。
为了不让石头墙下堆积的东西太多,黑旗军的防守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滚木和石头。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一场一天就能解决的战争,天长日久之下,石头堆积的太高对防御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滚木和石头之外,其他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
钉拍损坏了不少,渐渐的淤积在石头墙下的狼骑兵越来越多,即便他们再生疏,还是有云梯竖立了起来搭在了石头墙上。
一个百夫长嘴里叼着弯刀第一个爬上去,至少十个狼骑兵为了防止云梯被推翻而奋力的将梯子压住。
那个百夫长的动作十分灵活,很快就爬到了梯子一半的位置,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一个汉人士兵将一桶滚油泼了下来,他吓得啊的叫了一声,嘴里叼着的刀子落下去插进一具尸体中。
这次泼下来的是油不是水,泼在那百夫长和下面扶梯子的人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落地的百夫长疯狂的用手拍打着脸,试图将滚烫的感觉从脸上驱赶。他根本就已经察觉不到,每一次他拍打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手掌都会粘下来一层肉皮。
他想揉一揉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手背在眼眶上一揉眼皮就掉了下来。
不只是他,扶着云梯的几个狼骑兵也一样,虽然一时半会死不了,可那种痛苦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哲裂别将梯子交给身边的亲兵,快步过去几刀将那些狼骑戳死。他做不到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狼骑哀嚎,所以只能帮他们尽快了结生命。
没有人扶着的云梯被黑旗军士兵推翻,倒下去的时候拍死了两个狼骑兵。
“阔别贴儿”
阔克台蒙烈见哲裂别已经杀到了石头墙下面,却被汉人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阻挡之后大声下令:“带你的勇士们上去帮哲裂别一把,用羽箭压制住墙上的汉人”
阔别贴儿大声的答应,带着自己的千人队往前顶,然后用狼牙箭为哲裂别压制守军,看到狼骑的箭阵过来,重弩调整好朝着他们开始发射,巨大的弩箭每一支都能穿死几个狼骑兵,但狼骑兵精准的射术也让黑旗军士兵损失不小。
一个黑旗军士兵刚刚露出身子想将桶里的滚油泼下去,一支狼牙箭噗的一声钻进他的眼窝,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和那个装满了滚油的木桶一起掉了下去。
有了箭阵的帮助,哲裂别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些,他让人扶好云梯,咬着弯刀爬上去。一个黑旗军弓箭手探出身子朝着他射了一箭,久经战阵的哲裂别在看到他的同时一翻身到了梯子下面,羽箭飞过去将他身后的一个狼骑兵射翻。那个黑旗军弓箭手准备再射第二箭的时候,被一支狼牙箭戳中咽喉,血立刻瀑布一样喷了出来。
哲裂别在梯子下面往上爬,快到石头墙上的时候忽然翻身上来,两只脚用力一蹬凌空越了起来落在石头墙上,他一刀将身边的黑旗军弓箭手砍翻,再一刀将还握着弓的一条胳膊削掉。
他红着眼睛杀人,疯了一样的劈砍。
一个黑旗军士兵挥刀迎上来,哲裂别躲开之后一刀砍在那黑旗军士兵的肩膀上,巨大的力度下弯刀狠狠的嵌进黑旗军士兵的肉里,卡在骨头上,哲裂别用力的往外拉扯,刀锋和骨头摩擦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而那个黑旗军士兵却抬起手攥着弯刀死命的按住。
“杀了他”
被砍中的黑旗军士兵嘶哑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