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消息也确实证明有些不好的事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其实当初崔中振中计受伤都是假的,他以受伤为名从信阳城回到朱雀山大营,暗地里开始按方解的指示做事,再加上独孤文秀的配合,才将那些事逐渐梳理清晰。
这么久没有在朱雀山大营里,方解担心有些事会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他之所以没有明面上把这些事提出来,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怀疑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公爷,宁城主对百姓不错,不同于其他各地城主,若是公爷执意攻城的话,百姓必然奋勇协防,到时候即便城破,公爷能得到什么公爷南下以来最重民心,若是因为金安一城而失了民心,得不偿失啊”
杜牧被骁骑校拉扯着往外走,还在不甘的回头说着:“公爷,我家城主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只要公爷还保留城主的地位和权利,公爷就可不费一兵一卒得到金安,到时候城主亲自将南燕的旗帜摘下,换上大隋的龙旗”
方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好奇这个人怎么就这般的执着:“当初你替宁浩游说各城的时候,没有被人打出去过”
“有”
见方解回应自己,杜牧连忙挣脱开骁骑校的手说道:“在庆元,付正南让人将我抬着扔到了大街上,我在付正南大门外说了三日才说服他重新见我,然后答应上书朝廷帮助宁城主。在封平,我求见朱撑天的时候被他亲兵打了三个耳光,让我跪在大门外面,我就在外面跪了两天一夜,朱撑天这才见我。”
“那你就去外面跪着吧。”
方解摆了摆手,似乎又没了谈性。两个骁骑校上来架住杜牧的胳膊,将其拖出了大帐。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后吩咐道:“去请散金候过来,我有要事商议。”
吴一道进门的时候看了看方解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安。方解见他进来笑了笑道:“坐吧,待我将这些事批复了之后有些重要的事和你谈谈。”
吴一道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身体有些不适。他在旁边坐下来,静静的等着。方解将手头的事处理完之后吩咐人送走,起身为吴一道倒了一杯茶。吴一道连忙起身接了道谢,方解对他笑了笑后走到门口负手而立。
方解不说话,吴一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解才缓缓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率军从西北回黄阳道的时候,没有侯爷你为我筹建好的朱雀山大营,我现在会怎么样。黑旗军一路南下疲惫之师,想在黄阳道打下一片根基不算难,但要想再有所发展难如登天。”
“那个时候,侯爷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暖了很久。”
方解回头看了吴一道一眼:“侯爷说,你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心里就好像烧了一把火似的。”
吴一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时候,确实如此。”
“现在呢”
方解紧跟着问道。
吴一道回答:“现在也是如此,货通天下行所有人都在为黑旗军做事,从我而下,都是如此。”
方解走回去坐在吴一道对面,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对侯爷,我心里的感激从来不曾减少过。以侯爷的实力,以货通天下行的实力,无论选择谁都不会失败,或许会比选择我更顺利一些。我很多的决定都和侯爷的想法相悖,这一点我知道。侯爷一直却一直维护我,这一点我更知道。”
吴一道长长的舒了口气,忽然抬起头说道:“朱雀山大营里确实出了些事,但和我无关。”
话已经说到这,方解知道也无需再隐晦什么了。
“从南下之后,大营里似乎就有些变动。”
方解道:“大犬死了之后,后勤补给一直交给货通天下行的人来管理,最近的账目越来越蹊跷。所以我派人查了查,发现朱雀山大营里的账目也有些问题。然后就是新兵营,不少新面孔被安插进去做了校尉别将,朱雀山大营里,各营都有人员调动,其中老人多被调离,新人补充进去,而这些新人,都是货通天下行的。”
吴一道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我知道,我也在查。正因为还没有头绪所以我没有对你说,毕竟这件事有些伤感情,我想查清楚再告诉你。”
“既然侯爷也知道这事。”
方解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侯爷自己处理吧最近我让崔中振将大营兵马调动了一下,所有新提拔上去的中级军官都在南下的队伍里,侯爷可以见见这些人。”
“主公”
吴一道想了想说道:“军官任免,都有档案记录,而且都要如实上报,这件事做的如此明显,显然就没有忌讳什么。也就是说,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打算瞒住人。”
方解点了点头:“正因为我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把侯爷请来。”
方解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侯爷以为,是谁”
“没有旁人了。”
吴一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最有可疑的是我,然后就是罗蔚然。”
吴一道叹了口气道:“留守朱雀山大营的黑旗军老兵营里,想安插进去人不容易。陈搬山,崔中振,诸葛无垠都是黑旗军的老人了,对主公也忠诚。所以要想安插进自己的人,新兵营是最好下手的。屯田那边的事,之前一直是孙开道管着这个人又是个贪财的,只怕当初最早是从此人松的口子。”
方解点了点头。
吴一道这才醒悟,为什么之前方解会先是把孙开道的权利架空,然后将他从朱雀山大营调到了雍州,到了雍州之后的第二天就免去了孙开道所有职务,给他安置了一所宅子,让他在雍州养老。原来在那个时候,方解就已经察觉到了黑旗军朱雀山大营里的不对劲。
吴一道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继续说道:“孙开道拿了钱,开了口子,有人开始往新兵营里安插人,而安插进来的人看来路都是货通天下行的,所以这个最值得怀疑的肯定是我,就算是换做我也会先怀疑我。”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