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要配姻缘,而是找宿体。”
宿体是什么这名词我第一次听到,盛世尧的语调很平缓,可莫名就觉诡异。
34宿体3
盛世尧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又到门边站定了几秒,这才回身朝我招手,“你过来。”我依言走过去,不明所以,等了会见他不作声,耐不住性子问:“你跟我讲讲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呀。”
他摇了摇头后才道:“你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被他一提醒,想起刚才他的举动,不由也仔细观察起四周的情况,突然鼻间钻入一股香味,味道很淡,如果不用力闻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嗅着那股味,我开始寻找,最后在门缝的角落里,找到了疑似香灰的东西。
“这是”
“熏香,含有助眠成份。”
瞠目结舌这要是没发生之前诡异的事,还能想成是大婶为让我睡得香给特意点上的,现在只觉得很有问题。不光是这熏香,整件事都很诡异,一个独身妇人,深更半夜居然敢收留四个陌生人,其中还有三个是男人,她就不怕我们是坏人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让我住她闺女屋子这件事,如果说她闺女桂花已经不在了,那这个屋子一般情况下会严守着不让外人踏足,而不是任意让我住进来。
越想越觉得发毛,那大婶的动机实在是可疑。这时候盛世尧缓缓道:“宿体,光字面意思,就很明显了。就跟寄生虫一个道理,附生在另外一种动物上,这种动物称为宿主。如果你不是白天睡过了,刚才你躺下定是沾床就睡,然后这种熏香会更助长你的睡眠,让你进入黑沉状态,也就方便那妇人进行那仪式。”
“什么仪式”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盛世尧飘了我一眼,淡声回:“你刚不是已经看到了”
心里一个咯噔,瞪圆了眼看着他,“你是说刚才那大婶就在进行这种寄生仪式”天哪,如果那桂花真的已经死了,那大婶是想让她女儿的魂魄附到我身上,把我当成宿体来复生吗这也太离谱了吧,虽然鬼魂一说从古至今都有,可到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突听屋外脚步声再次传来,心中一凛,盛世尧拉我疾闪到阴暗处的角落,咬着耳朵说:“站这别动。”话毕他一个闪身,竟快步走回床边躺进了我的被窝。
刚好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我屏住呼吸,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尖细的声音从门把处传来,是锁在转动,一声极轻的“喀”,门就从外面推开了。一道人影走了进来,从体形和身高一看就知道是那大婶,她的手上似有星火。我在黑暗中眯了眯眼,了解到那星火应是点燃的三炷香。黑影没有停留半刻,直接就往床边走,到得床前顿住。
只见她举着香朝空拜了三拜,口中喃念:“姑娘,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来得不巧。”看来这话是对我说的,不由苦笑,这意思是我给撞枪口上了也不知道这大婶看中我什么了,觉得她闺女能够寄宿在我身上。
心念转动间,那大婶突然俯下身,把香搁在床位上方,然后一边扇一边道:“桂花,进去吧。”隔了三秒,又重复,接连重复了好几遍。忽然,一声轻咦从她口里溢出,将手中的香挪开,另一只手伸出。
不好,她要去掀被子
35引魂术
就在我心几乎跳出来的瞬间,只听黑暗中大婶一声惊呼,转而惊呼变惨叫,盛世尧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使看不清那边状况,也能猜到他把大婶给制住了。
“成晓,开灯。”盛世尧沉声吩咐我。
我立即摸到门边的开关,眼前骤亮,只见那处大婶的右手腕被盛世尧给反绞成扭曲状,表情十分痛苦。而她的左手上,果真是拿着三炷香,此时还有余烟袅袅。我不明白,难道那所谓鬼魂寄宿,就靠这三炷香能办成
伴着一声惊呼“不要”,盛世尧已出手如电将那三炷香给掐断。我看到大婶的脸色顿时变得惨败,眼中惊惧和悲恸交杂,盛世尧在这时松开了制住她的手。大婶的身体开始颤抖,目光直直盯着地上断成好几截的香,如痴傻般呢喃着“桂花”的名字。
我悄悄走到盛世尧身旁,拉了拉他衣袖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回我,只是眸色森寒地盯着大婶,“是谁教你这种引魂术的”
大婶全身震了震,缓缓抬头,惊疑地看向盛世尧,失声而问:“你怎么知道引魂术的”
“哼,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三炷香不是普通的香,而是返魂香,你将你女儿的魂魄引到香中,想通过此媒介来转移到另一俱身体上,从而让你女儿得以复活。要施展这引魂术,还得有个条件,必须是魂还没被勾走,滞留在人间。所以,你的女儿应该死了刚好七天”
头七回魂我的脑中惊现这四个字。小时候常听老人讲那回魂夜的故事,说人死后会在第七天回来再看一眼自己的亲人,于是死者亲属就会在地上撒一种叫礞石粉的灰,并放碗水,等第二天过来看,那灰上会有如鸟爪一样的印子,意思就是回来过了。
小时候听着觉得很害怕,后来大一点了,也听外婆讲过这故事,她说的是外公过世时,头七的晚上她守在屋里没睡觉,亲身感觉到有人陪在她身旁,因为是伴了几十年的老伴,也没什么好怕的,一直到天亮,那感觉才消失。
其实很多事都是不能用科学来考证的,但民间就有这样的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原本我是不信的,但看盛世尧严肃的表情和大婶惨白的脸色,不由有些信了。回想之前大婶说的那句“要怪就怪我来得不巧”,应该就是指这事,我来敲门时刚好过了午夜十二点。
鸡鸣声起,天光发白,大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浮现绝望。不管那引魂术有没有效,她女儿头七的晚上已是过去,如果真有魂魄一说,那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该回哪去。
周通与六子闻声从楼下赶了上来,看到如此情景都有些吃惊。等我们闯入大婶的卧房后,果真看到在那窗边的位置,放着一张一米半左右的长案台,上面摆放了一个黑檀木骨灰盒,一副黑白相框的照片,还有一个香炉,其中插的三炷香已经快烧到尾了。
照片里的姑娘很年轻,眉眼清秀,应该就是大婶的女儿桂花了。
36桂花1
周通对大婶进行了审问,原本她还紧咬住口不肯说,但在周通朝六子使了个眼色,六子走上前拿起那桂花的骨灰盒欲将之砸掉时,她面带惊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