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中午时,才明白庄聿为何如此急赶。原来我们进密林的那处离云南境内并不远,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就过了两省交界处,此地自然不再像深山老林里那般人烟稀少,并开始出现农家乐这一类的营业性饭店。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个规模算大的农家乐门口,走进去一问,底下是吃饭,楼上是住宿。庄聿当下就开了好几个房间,回头对我们交代在这休整一天,等明天早上再启程。这无疑是再好不过的消息,所有人脸上都不由露出了笑容。本以为是个暴君,原来还知道体恤民情的。
都是一晚上没睡了,半夜又吃过点心,所以都不太饿,只留了几个人在底下吃饭,其余的人都上楼找自己房间。我用房卡一打开门,就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大床前扑跳而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柔软的卧铺内。可没等我舒服得喟叹,臀上就被拍了一记,头顶传来盛世尧的低婉的命令:“去洗澡身上都发臭了。”
我左右嗅了嗅,还好吧,没觉得臭来着,在姡族里可是常有洗浴的。倒是他,我怀疑他有近两月没洗了,但见他眸光转凉,连忙遏止了心中念想。可已经来不及,被他拎了后领从床上提起,没等我站稳,就给一路拖进了浴室,门当着我的面重重给甩上,然后门外传来他沉闷的声音:“我在谷中时有洗。”
一个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磨牙声在外响起:“小小”我连忙澄清:“不是笑你啦,是”左右四看,想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对上镜中的自己,脱口而道:“是看到自己变瘦,都不用减肥了高兴来着。好了好了,我放水洗澡了,你可别躲在外面偷听哦。”
说完我就咧开嘴偷着乐,越来越喜欢惹他,然后看他气恼的样子。但这次外面到没再有动静,听了听,脚步声离开了门前。浴室就是一个淋浴房,我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后,整个人舒服不少,可等我走出淋浴房时不由愣住了,糟糕,没拿换的衣服进来啊。
看看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再看看那架子上的半长毛巾,欲哭无泪。毛巾围了半天都遮不住全身,而且打死我也不可能就围条毛巾跑出去,考虑是否要把脏衣服再穿回来,但由于淋浴房的简陋,水都流到整间浴室了,所以那衣服拎出来都还在滴水。
迟疑再三,我拍掌在浴室门上,隔了数秒,低沉的嗓音在外穿透而来:“什么事”我面红了下,尴尬地小声说:“那个就是那个衣服没拿。”外头沉默,顿了两秒才道:“等等。”我立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他的脚步,很是羞赧啊,外面的衣服让他拿倒也没什么,可是一想到连内衣也让他在包里翻找再递给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追究起来也要怪他,是他不顾人权,把我给拖进浴室的。胡思乱想间,听到他走回来了,然后轻咳两声说:“把门开了递给你。”我咬咬牙,躲在门背后旋转门把,将门拉开一条缝后,探手到外,衣料放至了我手上,连忙缩回,把门关好。可仔细一看,发觉竟然都是男装,是他的衣物,一件深色衬衫,还有一条男式平角裤
只听他在外面解释:“你拿错背包了,包里没有你的换洗衣物,都是食物和水。”
一只、两只、三只乌鸦从头顶飞过,没有比这更雷人的事了。最初上车时,与周通几个人的背包都集中放在了我们坐的那辆车后备箱里,这么多背包中,有两个是一模一样的,一个是周通背的食物包,一个就是我的个人用品背包。然后,下车时,我就偏偏拿了食物包。
“你先穿着吧,我去周通那边拿回来。”很快就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我无奈只能套上他的衣服,从贴身的到外面的衬衫,等穿好后回眼看镜中的自己,双颊绯红,头发湿漉漉的,凌乱散在脑后。目光移到底下衬衫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次在姡族山谷前的晚上,他帮我烘烤衣服,脱下给我穿的那件。
应该是后来他潜伏进男女混合区,与刘悦扮演年轻夫妇时换下来洗干净了的。当时没镜子揽镜自照,现在看这般样子的自己,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门铃声响,我立即拿冷水拍了拍脸,拉开浴室门,出来就是房门,站在门后忸怩了好一会,才打开了门。几乎是立即的,我把门给又关上了,居然是庄聿暗恼自己实在是太粗心了,也不问一下就开了门,刚才门开霎那,一向沉婺的目光已把我上下都扫了个遍。
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家去了门外传来说话声,仔细听了听,确定是盛世尧回来了,在与庄聿讲着什么,隔了一会才听到有脚步离去的声音,然后门铃再响。我忐忑地问了句是谁,确定是盛世尧后再拉开了门,等他拎着黑色背包走进,门给关上后,他劈头就问:“刚才你穿成这样开门了”
语声寒凉,面色沉凝。我顿被吓住。
234洗澡风波2
“刚才我以为是你”话没说完,就被盛世尧厉眼扫得不敢开口了,冷沉声在起:“稍有些防备意识的人,都会知道不能随便开门,何况你穿成这样。”他顿了顿后又道:“还是你本就知道是他在外,故意以这面目示人”
越说越离谱了,我的心火也上来了,“什么叫故意以这面目示人不是你把我提进浴室,非要让我洗澡,然后衣服也不给我机会拿才这样的么。”
他的反应是重哼一声,把背包往地上一甩,然后走到床边拿起换洗衣服,当着我的面砰的一声,将浴室门给关上了。嘿顿把我给气的,什么态度啊明明都是他的错,反而把我给骂一通,我又没开天眼,哪里会知道来人是庄聿。为这事,自己都觉得懊恼,反被他一顿臭骂,越想越觉得窝火,又没处撒气,一怒之下,对准那浴室的门狠踢了一脚,然后
哪里会想到,他把浴室门甩上后没有上锁,而且门庭松落了,竟然被我一脚给踢开,里头颀长的身影惊然回头。我的视线从那裸露的上身向下移,然后惊叫出声“啊”拔腿就欲拉开大门而跑,听他从内沉喝:“小小,你敢穿这样出门”
我一低头,意识到自己这“轻便”的装束,哀嚎一声,只得拿手遮了眼睛,一点点挪过浴室门口,清冷的声音飘来:“又不是没看过,至于这样吗”
身体僵了僵,脑中自动形成那画面,呃,实在是太儿童不宜了。只当没听到他说的,继续前行,终于听到关门声传来,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来。哗啦啦的水声听得尤觉暧昧,拍拍脸上红晕,想要肃清杂念,偏偏全是那种旖旎的画面在闪掠。
一想到他很快就要出来,立即以最快速度翻开自己那包,找出衣服匆匆换上,脱下他衬衫的那一刻,真怕他突然走出来。幸好没再有意外的事发生,等穿戴妥当后,浴室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