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甚至还觉得安心。可如今,想到有另外一个身份不明、神秘莫测的银面,不由得眸光微黯。
不过,步伐未停,走到了南宫宸跟前,问道:“何事”
他今日身着银蓝色长袍,锦袍上面绣了淡雅的竹叶,颇有高山流水,淡雅君子的感觉。离得近时,甚至能清晰闻到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竹香味,与以往的味道没什么两样。
如果从未遭受过背叛,还是十四五岁时的心境,她想,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子。
第97章 木秀于林
南宫宸说道:“用过早膳后,我们得进宫一趟。关于此次巨兽场发生的事,皇上有事过问。”
“进宫”温如玉凤眸一闪,问道:“只有我们两人吗巨兽场里那么多人,只问我一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南宫宸望了她一眼,淡然一笑,说道:“怎么会,其他府邸的人也会各自前去。不过,皇上没有太多时间,很快就会问完。有我陪着,你不用担心。”
“好。”
喝着灵米粥,温如玉摇着汤匙搅了觉,白色的雾气带着灵米的香味,从鼻子通到肺腑,令人遍体通畅,她问道:“南宫宸,刘嬷嬷不在玉清院了,不知你是否知道她的行踪”
“她离开了。”提起刘嬷嬷,南宫宸神色淡了几分,随口说道:“这几日,你的丫鬟秋霞将她照顾的很好。刘嬷嬷恢复了清醒后,便向我提出了告辞。”
温如玉犹疑道:“流云似乎说过,刘嬷嬷在这皋城,并没有什么亲人。”
南宫宸微微一笑,说道:“过些日子,我就会离开南月,也照顾不了她。到时候我一走,七皇子府基本就是空置的宅子,除了侍卫们会带走,其他的下人也会辞掉。”
他说的时候表情中不掺杂任何感情。
倒让人觉得,他说的并不是情同母子的奶嬷嬷,而像是在说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他为了守门侍卫之死,差点与萧玥这个风苍使臣硬对上,怎么可能是这样凉薄的一个人以她对南宫宸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对关系这么近的人如此冷漠。
“刘嬷嬷,听流云说,她是自小照顾你的,就连你受伤后,也一直不曾离开。对了,南宫宸,能否告诉我你腿疾是如何得的,也许我可以找到不用生生玉,就能救治你的办法。”
两个月,他两个月后就要动身去淏星宗。
而那个时候,也是她提出和离之时。
他这么久的照顾,自己确实无以报答。只有想办法为他治疗伤疾的腿与身上的毒,这样她内心的歉疚,或许才能少一些。
“这些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南宫宸苦笑了一声,轻淡地说道:“我九岁时,突破了天阶,当时皇上十分喜悦,特意派人去巨兽场挑选了一头四阶灵兽,供我契约。结果,那灵兽的性子桀骜不驯,突然发了狂,疯狂地冲向了我,宫人保护不及,眼睁睁看着那灵兽将我的双腿踩断。之后,我的修为生生降到了地阶,而且很快又因为大雪时,在雪中冻了一宿,从此落下了寒症的病根。”
说起来这些事,他的唇角带着几许若有若无的苦涩,看久了,似乎又像是同情与怜悯。
“意外”温如玉眨了眨眼,敏锐地问道。
世事难料,但无论是大家族还是皇族,她都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意外存在。
想到南宫宸九岁时就突破了天阶,却因此修为倒退。这只能证明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98章 不只有复仇
南宫宸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淡淡一笑,说道:“我患了十多年的腿疾,已习惯了。无论能不能治,都无所谓,你无需花费太多心力。”
语气十分坦然,豁达。
温如玉无法想象一个修炼者,会怀着如何的心情说出习惯不良于行他越是这般说,反倒是让她愈发惭愧,更坚定了要替他治好腿疾的想法。
相比之下,自己两世都是肢体健全,虽遭遇背叛,却有上天眷顾,重活一次。
内心中的仇恨并未消退,但她这一刻觉得,或许,重生的意义,不单单是复仇。也许,亦是让她有机会,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给他们想要的生活。
温如玉凤眸中浮现出些许柔光,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放心,如果十年内,你仍旧找不到生生玉,届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替你炼制。至于你身上所中之毒,如果你能信任我,我或许亦能为你解掉。”
牵蝶不行,那就炼制解毒玉。
只要多加尝试,总有解毒的可能性。而十年,足够这个全属性灵体成长到尊阶
南宫宸牵唇一笑,俊逸的面庞上有了几分释然:“好。”
尽管知道她可能基于其他感情,才对自己这般关心,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她让他更无法割舍。
他承认,当初娶她,除了因为她能解八殿阎罗的毒,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更多的是,听了流云说她在温家秋猎上的表现后,他对她动了几分好奇。
至于后来在暗影森林中遇到,她自称山野小民,拒麻烦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莞尔,遂顺应德妃、南宫昊的心思,成全了这桩各有图谋的婚事。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往日。
他的眸光微黯,闪动着难以揣测的感情。仿佛是有一座深切厚重的山,又好似一汪春意融融的碧潭。
温如玉莫名地心一动,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睛,不敢接触他那可以好像能够深入灵魂一样的目光:“我,用完早膳了,可以动身了吗”
她不敢问他,是不是如流云所说,对自己怀有感情。
因为怕说破了,自己更无法安然地提出和离。
如果,没有遇见过银面,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她依旧是七皇子妃,没有背叛过南宫宸
她的凤眸中飘过一丝痛苦和挣扎,随即又掩饰起来,归于平静。
“流云,备车。”南宫宸黑眸深邃,淡淡吩咐道。而宽大的衣袖下,那双手紧紧地握住,久久未曾松开。
流云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这句话,应声道:“主子,灵兽车早就备好了,一直等着呢。”
温如玉推着南宫宸出了门,两人神色都有些异样,一路上安静地犹如陌生人。
流云见状,心里暗暗腹诽主子脸皮太薄,明明早看上了皇子妃,却还要故作矜持。若这样下去,别说是小主子了,就连皇子妃也指不定哪天成了他人的。
他眼睛一转,轻咳一声道:“皇子妃,您昨天叫我和秋菊她们出门,还带了灵玉不许说话,有什么寓意吗真是奇怪,路上遇到我们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连看守府门的侍卫,眼神都格外凶狠些。
温如玉玉手握拳,放在嘴角咳了一声,说道:“没事,秋菊和秋霞想要出去看看,见你无事,所以才派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