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晴、白九,既然请你留下,这些话原本我就打算说出来,我猜岳先生如果有耐心听完,表情一定会很可笑。”岳天雄一怔,随即失笑说:“李兄弟,要说刚才几点或许我还相信,可是这句话就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吧如果你真是早就看穿,又怎么会掉到我的陷阱里面,既然你不怕浪费口水,我倒真想洗耳恭听了”李卫东笑了笑,说:“我听说过一句话,最可怕的不是愚蠢,而是自作聪明,看来放在你岳先生身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好,那我就从头给你一一说起,让你心服口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岳天雄,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打交道么除去东京拍卖会不算,应该是陆家灭门案。陆家一夜之间宗亲死的一干二净,唯独剩下了芸儿跟冰冰,当时我一度真相信了你的话,以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夏家,挑起夏家跟陆家的火拼自相残杀,但是事情的结局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帮陆家揪出了内鬼欧阳烈火,但那时正值陆家元气大伤,大小姐刚刚接管家族立足未稳,那个有能力一夜之间把陆家几乎斩尽杀绝的幕后凶手,居然没有趁机下手,反而销声匿迹,坐等陆家势力养成这似乎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凶手突然改过自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第二,就是凶手已经达到了他的某种目的敢问岳先生,你更相信哪一种可能”岳天雄表情不觉凝重了几分,沉声说:“说下去”李卫东吐掉雪茄,慢条斯理的说:“如果说凶手会良心发现,打死我都不信,所以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至于说凶手究竟是怀着何种目的,遗产风波过后,方震南的儿子身中剧毒差点挂掉,方家跟陆家从此势不两立,而陆家不单伤了元气,同时也由于老爷子急于脱离组织掌控,跟将军之间的关系变的十分紧张。昔日彼此倚重的伙伴,如今互相猜忌四分五裂,只有你岳天雄完全置身事外,什么帐都算不到你的头上。当初四大金刚老大陈烽邀请客家帮六大家族主持公道,唯独你没有到场,我就有些纳闷,如果你心里没鬼,那究竟是在怕什么”岳天雄眼神越发变得凌厉,手指猛一用力,竟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捏断了。李卫东不无讥诮的说:“别急,刚刚这些呢还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藉此怀疑你多少有些捕风捉影,谅你也不服气。那次在陆家我能够揪出欧阳烈火,其实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你埋下的眼线陆养浩陆七爷,欧阳烈火诡计几乎得逞我曾说过,陆养浩的精明连我都佩服,你把这样一个人埋在陆家,还真是处心积虑。记得当初你力劝我去香港时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担心方家跟陆家会联手对付你,可实际上灭门案之后,陆养浩已经接任了陆家主事,以他的头脑跟主事人的身份,老爷子又已经痴呆,如果仅仅是想阻止方陆联姻简直易如反掌,又何须劳你拐弯抹角的来求我帮忙”微微一笑,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很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欧阳烈火其实也是你布下的一枚棋子,只不过摆平了陆家,他已经失去了作用,以你岳先生的手段必然要除之而后快;而陆养浩就是因为太精明了,不甘心一辈子都受你摆布,你便索性借我之手,把他们两个一起铲除如此一来,再没有人可以揭穿你的诡计,怎么样岳天雄,我这个推断,不算信口雌黄吧”岳天雄沉默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起来,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怀疑到我了,可是为什么一直引而不发”李卫东冷笑着说:“有陆家灭门在前,邹家灭门在后,我不得不深信你岳先生手段之狠毒,一旦打蛇不死,必然遭到你的疯狂报复。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为达目的可以不顾一切,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他们的每一条命都比你宝贵的多所以如果想对付你,就一定要慎之又慎,不动手则已,动就要把你的势力连根拔除如果我忍的不够久,又怎么能让你得意忘形,把所有的势力都一一暴露出来呢”岳天雄脸色又是一变,说:“哦不知我的势力都有哪些,倒想请李兄弟为我盘算盘算。”“怎么,考我”李卫东点点头,说:“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索性让你死心。除了欧阳烈火跟陆养浩,你还利用了一个人,就是邹长龙的徒弟罗军。那天我落在罗军手里,他声称从陆家灭门案到邹家血案,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策划,这个牛逼明显吹的有点大。我从不怀疑他的卑鄙,可是很质疑他的本事,充其量他只不过是你用以算计邹长龙的一个马前卒,你借他手把我绑走是假,趁机害死邹长龙并为嫁祸陆家争取时间才是真。但是这个时候你还不想我太快死掉,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又暗中说服将军让他派人去公海救我,并趁机除掉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罗军。可笑罗军还自以为当了把黄雀,其实他连螳螂都算不上,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把他给算死了。岳先生,我说的没错吧”岳天雄盯着李卫东,好一会才说:“还有呢”李卫东缓缓说:“另一个人,当然就是邹家现在的主事,邹长德。他是邹长龙的堂兄,论血统邹家产业也有他的份儿,可是真正坐上家主宝座的却并不是他,换上是谁难免心里会不平衡。现在邹长龙死了,第一个成全的就是他,摇身一变成了邹家主事。这栋别墅里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也没有保全措施,摆明了任我们自相残杀,而这票人中包括我在内,无论死了谁,邹家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么安排顶着名是为家主报仇,实际分明就是他邹长德想混水摸鱼邹长德根本就不在乎邹家会捅出多么大的麻烦,只要能保住他主事的位子就ok。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邹长龙不死,怎么可能有他的出头之日;如果那份指定我做继承人的遗嘱公示出来,他岂非又要屈居人下正因为如此,他才甘愿被你利用,将遗嘱继承人的名字换成了你。”
第539章:狗咬狗
岳天雄沉声说:“听上去似乎有道理,可是如果邹长德贪图家产,为何不直接将继承人换成他自己的名字”李卫东不屑一笑,说:“那是因为他自知并不能服众张敬之只是邹家一个管家而已,都敢对邹长德表示质疑,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弟弟而你岳先生想必也与他达成了某种交易,比如你坚持不受另择新主,将邹家拱手让给邹长德,如此一来你拿到了你想要的基金,邹长德也顺理成章的成了邹家之主,皆大欢喜。”岳天雄双眼眯起,一张刀削般的脸颊仿佛根根青筋都绷了起来,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忽然又停下,低声说:“李卫东,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我最危险的敌人,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看起来我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早在中海之时没有将你铲除,不过现在也并不算晚。不错,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却别想拿到任何的真凭实据,现在方震南死了,将军也只剩下半口气,夏继岭,陆伯涵,邹长龙,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都已经不复存在,至于你,就算你看穿了一切又能怎样空口无凭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你的推断我知道你身手很强,虽然你现在戴着手铐,也绝对可以胁迫我做人质逃出邹家,但是一旦逃走,你将永远背上凶手的罪名,你的家人,朋友,全都是你的陪葬呵呵,我岳天雄了不起赔上一条烂命,出来混老子脑袋早就掖在裤腰带上了,可是你呢你敢赌么”李卫东忽然笑了,没有回答,却很突兀的问了一句话:“岳天雄,你真觉得我聪明么”岳天雄眉头一皱,说:“什么意思”“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白痴的话,既然已经猜出了是陷阱,就应该不会还傻了吧唧的往里面跳,对不对”李卫东笑眯眯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今晚对你来说应该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难免会有些激动甚至得意忘形什么的都可以理解,所以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你身边的人。”“谁”岳天雄猛然怔住,一张阴鹜的脸瞬间变作铁青,失口说:“慕雨虹”“恭喜,你总算答对了一次。”李卫东耸了耸肩,说:“那么请问岳先生,你可知慕小姐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岳天雄没有说话,额角却已经滚出了涔涔的冷汗。李卫东慢条斯理的说:“忘了告诉你,那天在游轮上杀罗军的人不是龙七,而是我。然后我从罗军身上找到一只手机,很奇怪两天多的时间我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跟信息,除了慕雨虹。而我没记错的话,罗军临死前的两天一直在秘密监押我,跟他接触过的人,也只有慕雨虹。”岳天雄基本已经石化,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李卫东纳闷的说:“还没猜到不应该啊以你岳先生的心机,不会想不通吧。还记得今早说到罗军的游轮失事,邹长德说过什么吗他说是收到ico的消息。罗军死了,第一个得到消息的竟是国际刑警,而这个来历不明的手机也只有慕小姐才知道号码,喂,岳先生,岳先生好歹您也是一号人物,不至于吓成这副摸样吧”岳天雄倒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喃喃的说:“原来她、她是”李卫东叹了口气,说:“难怪慕小姐手眼通天,老实说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或许我唯一看走眼的一个人就是她。当然了,国际刑警的惯例是不干涉政治,可惜你岳先生却一直都是以商人身份自居对吧走私军火,洗黑钱,贩毒,涉嫌恐怖活动,这些罪名每一个似乎都足够让你在牢里度过余生。哈哈,能不能拿到基金我可不知道,但是就算二百多个亿到手,也总要有命花才好。”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岳天雄给他这个动作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去怀里掏枪,却一失手将一把勃朗宁小手枪掉到了地上。李卫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放心,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我知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帮凶隐藏的很深,在把他挖出来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个观众吧。再见。”唰,一道白光闪过,在岳天雄无比惊骇的目光中,李卫东凭空消失不见。天色微明,苍翠的西山和浩瀚的滇池犹在酣睡,邹家大院却已是灯火通明,一派忙碌。奔进奔出的都是邹家保镖跟佣人,臂带黑纱,表情肃穆。邹长德正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除了家主的丧事,今天又多了个垫背的方震南,还有昏迷不醒仍在抢救中的将军。另外还要准备安顿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这其中除了各方江湖人物,也不乏政要显贵,总之能出席这种场合的都不是平庸之辈。往往越大的家族事情也越烦杂琐碎,能够事无巨细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但是邹长德却很满意这种感觉,这种颐指气使、执掌权力的快感。作为邹氏长男,为了等待这一天他始终默默忍耐,甘愿在自己兄弟的光环下做一个不起眼的陪衬,而如今所有付出都得到了应得的回报,家主的宝座就像一个已经臣服于脚下的女人,正等待他的临幸。是的,权力和女人是如此的相似,同样令一个男人无法拒绝,同样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够驾驭,但也最能带给人征服的快乐。邹长德其实并不老,四十八岁正值一个男人的黄金期,有大把的精力需要发泄,所以老练的安排好一切之后,便兴致勃勃的拽过一个年轻女佣走进里面卧室,抓着她的头按了下去。女人也很配合的解开他的裤带。多年隐忍,终于换取今天的大权在握,无论换做是谁,都绝对有理由犒劳自己的,可是就在邹长德惬意的享受女人带给他的温暖时,几声急促的枪响让他猛然吓了一跳,快感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连忙抽出家伙,边系裤带边急匆匆的朝外走去。枪响是从二楼西侧传来的,这让邹长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岳天雄不是那种喜欢冲动的人,应该不会胡乱开枪,明知李卫东已经掉进了一个死局无法翻身,做掉他很显然不如留着他这只替罪羊更有价值。难道开枪的是李卫东那就更不可能,虽然邹长德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年轻人打交道,却毫不怀疑他的头脑之冷静、城府之深,挺而走险那种事绝非他的性格所为。这个判断让邹长德越发加快的脚步,即将大功告成的关键时刻,绝对不允许出半点差池但是刚拐上二楼,邹长德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已经看到守在那里的一票保镖正持枪在手如临大敌,分开人群冲进房间,映入他眼帘的是跌坐在地的岳天雄,这个素来沉稳而阴险的枭雄人物此刻竟然被吓的面无人色,手中一把打空了子弹的勃朗宁,枪口正簌簌颤抖。“鬼,有鬼”看到邹长德,岳天雄手脚并用慌乱向后缩去,语无伦次的叫道:“别过来有鬼,我明明亲眼看着他,突然就不见了,不可能,李、李卫东,他肯定是鬼老邹,你快、快送我走,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闹鬼”邹长德脸色铁青,挥手喝令保镖退出,然后上前揪住岳天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又狠狠掼在墙上,咬着牙低声说:“你想耍花招么岳天雄,别把老子当白痴,用这么低级的借口来骗我,你认为我有相信的可能”岳天雄连连摇手,说:“我说的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他就站在那里突然不见了,不是鬼是什么老邹,老邹你相信我,赶紧离开这,现在逃命还有机会”“放你妈的屁”邹长德凶相毕露,两腮的肌肉一条条横起,一字一顿的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个王八蛋基金到手,就想将我一脚踢开,想过河拆桥骗我离开邹家,所有好处全是你一个人拿做你的春秋大梦岳天雄你别忘了,陆家灭门案,邹家血案,还有罗军,方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