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经验,常鸣这次驾驶起蛟龙来更熟悉一点。蛟龙在云层中闪电般穿梭,黑色的云影追逐其后,好像龙身一样。
岑初蝶抬头仰望,喃喃道:“原来蛟龙是这个意思啊”
她对天翼驾驶极为着迷,看着蛟龙飞行穿梭的速度,突然想要亲自试试
蛟龙飞得再快,刘一金的精神力也紧紧跟随着它。这强大的精神力渗进了蛟龙的表面,感受着它内部的运行。刘一金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之后,默然点了点头。
常鸣只是试飞,没过一会儿,就盘旋回来降落到训练场上。
刘一金点点头说:“不错,你的驾驶技术比我想像中好多了虽然还有点生涩,但再磨练一下,倒也不是能不驾驶这架。”
他又向旁边看一眼:“我还要再看看其他人驾驶它时的飞行数据,谁上去试试”
岑初蝶大喜叫道:“我来”
岑初蝶不愧是从小浸淫在天翼上的人,她驾驶起蛟龙来更加轻松自如,速度更快,飞行转折之间的些微滞涩感也完全不见。
刘一金看得连连点头,岑初蝶最后依依不舍地下来时,他看向常鸣说:“这小姑娘的技术比你强上百倍”
常鸣笑着说:“那是,她可是教我驾驶的师父呢”
刘一金沉吟片刻,又转头问岑初蝶:“小姑娘,你平时习惯用的天翼是什么”
岑初蝶眼睛一亮,叫道:“腾云四型”
“腾云四型,四级天翼啊不错,有改装过吗”
“有”
“嗯,能开来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岑初蝶仿佛预感到了什么,非常兴奋,忙不迭地去把自己的天翼开来。
刘一金围绕着蛟龙转了几圈,问道:“小常,你是初级机关师”
常鸣点头。
刘一金说:“驾驶天翼,首先要理解天翼。现在你跟我说说,这台蛟龙特型的结构”
让一个初级机关师来讲一个高级机关的结构,根本就是强人所难顾罗莉以为刘一金是要刻意为难常鸣,眉头一皱,正准备插话,常鸣却理所当然一样侃侃而谈起来。
现在蛟龙特型是完整的,外面的面板没有被拆开,常鸣也没有再次把它拆开的意思,而是指着外壳对刘一金讲述。
两人对着完整的蛟龙一讲一听,常鸣不断变换着指点的方向,眼睛好像透过外壳,把里面的部件看得清清楚楚。
刘一金也是一脸寻常,跟着常鸣的讲述,不断变换着注视的地方。
顾罗莉闭上了嘴,满脸欣喜地望着两人。
刘一金这个人虽然在外面没什么名气,但顾罗莉却非常清楚。这老头子之所以在皇家机关师协会内部属于被打压的那种,混了一辈子也只从无实权的副主席混成了无实权的长老,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把那些庶务放在心上
而且,这老头子一向“偏科”得厉害。他特别钟爱飞行机关,其中当然也包括天翼,对其它的陆行机关丝毫不感兴趣。这让他一直没能升上机关大宗师,但在机关天翼上的造诣,他实在是难以想像的渊博与强大
他脾气古怪,顾罗莉硬把他拉开,其实心里一直有点忐忑。现在看他愿意指点常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常鸣一直在讲,刘一金听得很专注。
听着听着,他的目光偶尔会从蛟龙特型上移开,惊讶地看着常鸣。
这小子虽然只是个初级机关师,水平倒是挺扎实也有灵气,不错,很有前途
渐渐地,他开始向常鸣提出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全部紧紧围绕着天翼,有些常鸣能够立刻回答,有些需要想一想,有些只好坦然地摇头表示不明白。
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刘一金都一脸理所当然,点点头后,又转向另一个问题。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一开始旁边的人还能听懂,到后来,无论问题还是答案,他们都听得一头雾水。
渐渐的,老头子没再提问了,现在讲述的人变成了他。他指着蛟龙特型的外壳,开始给常鸣全面分析这架天翼各部分结构的设计思路和所达到的结果。他果然极其渊博,虽然不是设计蛟龙特型的人,但设计它的机关师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他都讲得一清二楚,让人细细思考过后,觉得果然就是这么回事
不仅如此,蛟龙特型为了追求速度的极致,在材料上选择了很多不常见的冷门材料。常鸣曾经对着这些材料细细考察过,发现其中一大半的材料他都没有见过
但现在刘一金谈到这些材料时,语气极其轻描淡写,好像这些都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玩意儿。他一边讲一边加入自己的评点,设计师的有些思路,他表示赞同,有些则直斥为“狗屁不通”。无论是褒是贬,他都会加上一套详细的理论,解释过后,常鸣恍然大悟,感觉的确如此
从常鸣讲到刘一金讲,这整个过程里,常鸣感觉受益匪浅
刘一金果然不愧是专业型人才,丰厚的底蕴带来的是全面而深入的讲解。他一方面把有关机关天翼的知识全面给常鸣普及了一遍,另一方面,对于常鸣疑惑的地方进行了特殊讲解,让常鸣一听就明
常鸣听得心服口服,连连点头之后,又忍不住提出了一些新的问题。
俗话说,要看一个学生学得怎么样,不是看他回答问题回答得怎么样,而是看他会不会提问题
常鸣提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刘一金眼前一亮,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最后,他的目光闪亮,紧紧盯着常鸣,满脸都是欣喜的笑容,无比期待他提出的新问题
这一老一少两个机关师站在微风的训练场上,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天色由大亮变成了薄暮,由薄暮变成了全黑。
黑色的蛟龙特型已经完全融入了黑夜,几乎连看都看不见了。但一老一少的话语真仍然回荡在训练场上,迟迟不休。
不知什么时候,岑初蝶已经开来了腾云四型停在一边,两人似乎完全没有看见。
不知什么时候,顾罗莉叫人送来了椅子茶水供两人休息,两人似乎完全没有看见。
不知什么时候,微风训练场的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渐渐离开,两人还是完全没有看见。
这一老一少沉迷在有关机关天翼的思考里,浑然忘我
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