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起点头。

常鸣说：“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吗如果我们肉眼看不见，耳朵听不到，皮肤感觉不到，我们能不能用其他办法，去发现一些什么”

他说得循循善诱，像是老师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顺着他的话，陷入了思考，心里残余的一点焦躁，瞬间消失无踪。

只有光头吴智，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说：“这还用问当然有其他办法，精神力嘛”

几个人的眼睛同时一亮：“对，精神力”

精神力是每个机关师的常备能力之一，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常鸣笑了起来：“对，就是的。你们试着把精神力外放来看看。”

几个年轻人果然照着他说的开始做了。

常鸣环视他们，很快发现，这六个人的精神力等级都不弱，但控制力各有不同。

精神力等级最高的顾镇，但控制力最强的却是吴智

这光头小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说话不过脑筋，但控制力极其细腻，甚至已经能够分出神触

常鸣自己，早在初级机关师阶段，就开始尝试分出神触。但那时候他做到的非常初级，神触只是向外探出，去感知周围的一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做过于细微的操作。

直到他的精神力等级到达三级甲等时，他才正式开始尝试神锻法，利用神触来进行种种细微控制。

而现在，吴智已经能够分出三根神触，这三根神触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灵活自如，向着周围指指点点。而常鸣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此时的精神力等级，才不过三级丁等而已

这种精神力等级，就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控制，这小子能力很不一般啊

除了他之外，其余五个人就比较粗放了。

顾镇的精神力等级是三级乙等，其余的都是三级丙等到三级丁等的水平。他们的精神力或成片状，或呈带状，向周围扫描出去。这样的控制力，在当前这个阶段还算不错，但跟吴智比就差了一截。

精神力越细腻，对周围的感知越敏锐，果然，还是吴智第一个感觉到了异样

他“咦”了一声，瞪大了牛眼，指着某个位置说：“这里的感觉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常鸣点头笑了笑：“对，精神力足够敏锐的话，就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空间看似一片空白，浑然一个整体，其实是有层次的。这个层次，就是空间结构带来的差异。”

祝明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吴智嘿嘿笑了两声，章小年却叫道：“我我我，我也感觉到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有那么一点感觉，挺模糊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接着，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名叫石岩的高大少年也点了点头，简短地说：“嗯，我也感觉到了。”

常鸣说：“对，你们三个人的精神力控制力比较强，感觉比较敏锐。”

祝明瞪大眼睛：“他们三个的感觉敏锐这怎么可能”

这三个人里一个像个小孩，一个光头糙汉，一个呆得像石头，要说精神力的敏感度，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们三个

常鸣摊了摊手：“事实就是如此。对于机关师来说，控制力跟强度一样重要，你们在这方面欠了一点儿，以后还要多注意。”

这话说得很有点居高临下。常鸣刚从机关战争出来，在那里习惯了进行指导，一时间应该没有转变过来。祝明等人都是各大宗族的天之骄子，指导他们的老师几乎都是机关大宗师，什么时候让一个同为高级机关师的同龄人这样教训过一时间，几个人都有点不大爽。

这时，吴智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用力一拍常鸣的肩膀，大声道：“怎么样，还是我最厉害吧嘿，算你有眼光”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下子就把仇恨拉了过去，几个人翻着白眼，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这个傻小子差。场内的气氛略微一变，吴智向着常鸣挤了挤眼睛，常鸣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他心想：这个二愣子倒比看上去要精明多了啊

常鸣缓和了语气，笑道：“很多机关师都有一个误区，觉得精神力越强越好。各位的精神力都比我想像中还要强一点儿。不过，再强的精神力，也禁不住没有控制的滥用。就像这样”

他手一翻，左手上出现了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右手上则是一个空的量杯。他把左手杯子里手小心倒进空的量杯里，一滴也没有洒出来。最后，右手的量杯里装了大约四分之三的水。

几个人看着他的举动，有点不明所以。

常鸣把量杯里的水倒空，左手一晃，又一个是之前三倍大的杯子装满了水，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次，他胡乱一倒，杯子里的水汹涌地冲了出去，一小半进了量杯，一大半倒洒在了外面。最后大杯子倒空，量杯里的水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顾镇和石岩同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蓝娜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只有祝明还是满脸疑惑。

常鸣说：“假设左边这个是精神力的储量，右边这个是我们使出的精神力。我们要像守财奴一样，精打细算地使用。否则，越强的精神力，就表示越多的浪费”

吴智马上接上说：“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嘿嘿，祝大姐，不信我们打一场，前面可能你占上风，但打得久了，你肯定不是我对手”

“放屁”祝明不仅个子不逊于男性，战斗时也无比威猛，大开大阖。她爆发力极强，但她自己也清楚，爆发过后就很难持久。明明她精神力不弱，但战斗持续的时间总是比她预计中短多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力不够强的缘故，看来，其实是因为浪费太多啊

祝明嘀咕道：“我先爆发，把你干掉了，你还有什么本事拖我进持久战”

吴智笑嘻嘻的，也不说话。

常鸣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张飞，说：“爆发力强当然是好的，但是精神力省着用，总之也没错吧而且，精神力控制力越强，感知就越敏锐。将来发展到足够的地步，在战斗时你就能发现敌人的薄弱点。到时候用你强力的爆发，攻击敌人的薄弱点，那才是真正的一击即溃呢”

几个人虽然都各有傲气，但绝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纷纷点头，连祝明也不甘不愿地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赞同的。

章小年叫道：“吴二，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锻炼控制力的”

吴智睥睨地看他一眼：“我们家的秘密，能告诉你吗”

章小年“呸”了一声：“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哼，我常大哥的精神力控制度肯定比你还强”

吴智说：“说得好像你常大哥会告诉你一样”

常鸣笑了笑，说：“我就是用最笨的办法，花时间硬练的”

吴智的脸上立刻写上了“看吧，我怎么说的”，常鸣又说：“不过在练的时候，的确有一点心得，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出去的时候再讨论一下”

几个人同时大喜，毫不犹豫地点头

外面，叶平周仍然能够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精神力远比常鸣更高，常鸣对这些“小朋友”的指点他听在耳里，意外地扬了扬眉毛。

话倒是没错，不过这小子，是这么友好的机关师会这么爽快地把自己的独门秘方教给别人

倒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