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重九脸上微微生疼,原来是一点血沫,擦在脸上。这一幕分外有触目惊心之感。李重九没有擦拭,仍是站着。而这两个山贼皮开肉绽,一旁山贼见了亦是一脸畏惧之色。
在演武场的另一边,早就围上不少山贼的家人听闻要被处决,皆是焦急不已,眼见这两名山贼被抽打。这两个山贼的家人,发出哀嚎痛哭之声,更是令人听之心酸。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对这二当家骂上一句。
打完这一顿后,王君廓将鞭子一手,鞭头咻地一声,抽动空气,回到了手里。
王君廓将鞭子递给李重九,言道“你来。”
“是。”
李重九接过皮鞭子拿在手中。这时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自己身上。挂在树上的山贼们,一个个皆是怒目而视。
“二当家英雄了得,打我们也就算了。”
“少当家,嘿嘿,还是”
他们总算顾及到一点,李重九父亲,大当家李虎的名声,没有恶言出口。李重九将这些话听在耳里,转过身子去,眼睛中露出几分厉色。
“唰”
李重九一个鞭子抽去,抽在一个山贼身上,一道血痕赫然出现。
“直娘贼不疼”
这名山贼一脸扎胡子,反手高高吊在树上,但亦是硬气。
又是一鞭
“哈哈再打老子一下,我王马汉叫一声疼,就不利索。”
这山贼以目光挑衅着李重九,显然是个亡命之徒。见对方如此,李重九目光一厉,当下喝道“取盐水来。”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狠。
王君廓点点头,当下一名山贼碰上一碗盐水。李重九将鞭子在盐水沾湿之后,当下反手一鞭,重重朝这王马汉身上抽去。
王马汉面色扭曲,当下仰起头,双目欲裂,嘴底下是紧紧咬住,但就是没哼出一哼来。这盐水沾皮鞭,岂是一般人受的。场下王马汉的浑家,当下啊地一声晕了过去,几个人连忙搀扶在一旁。
李重九当下连抽十几鞭,王马汉这时几乎已是没了声音。
李重九又了换了目标,对着这些山贼就是一顿鞭子,一个不落地,照顾所有山贼。此刻可以感受到一对对如刀一般的眼睛,向自己怒目而视,若不是忌惮于王君廓。一旁之山贼家人,早就冲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了。
“少当家,何必如此心狠”
当下山贼的家人之中,有人言道。不过李重九却置若寡闻。
李重九抽了一顿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将皮鞭子交换给王君廓,言道“二叔,我伤势还未全好,又武艺低微,故而只到这个份上了。”说完这句话,李重九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一道道眼光的杀气。
王君廓满意地接过鞭子,言道“无妨,到了天明,他们皆要成了人干。”
此言一处,李重九看见山贼们皆是变色,仿佛看到一条条人干挂在树上,摇摇晃晃。
李重九言道“多谢二叔,二叔侄儿想这些人既已得到教训了,不知可否向你讨个人情,放他们一马。”
时间凝固在此刻。众人更是没想到,李重九这才抽完,马上就向王君廓求情。
王君廓双眼一眯,脸色就要转变,此人在未上山时,就是名闻太原郡的一个恶人,手下的人命最少也有百八十条。山寨之中除了大当家,甚至没有山贼敢于在他面前皱一皱眉头。
王君廓终于将脸色缓下来,缓缓地言道“小九,这些弃你而逃,乃是无义之辈,按照七千寨的规矩,当是处以披甲,穿花之刑法。我这么做,也是替你爹,大当家的管教弟兄们。”“若是以后人人如此,山寨里规矩何在”王君廓最后一声,转而严厉。
身旁之人,皆是为李重九瑟瑟发抖。正所谓谁不怕死,在此关头,年纪最小的一各山贼,竟呜呜哭了起来。此刻任谁也没有出声斥责于他。
演武场之上,一片静默,吊在树上之山贼,皆是汗颜低下了头,似已经认命。在王君廓的气势的威压之下,李重九抬起了头,诚恳地言道“二当家所言的极是,山寨的规矩不可以破,正所谓掉了脑袋不过碗大块疤,头断了可接不回来,可否暂且记下,先饶过他们一死,让他们以后将功赎罪。”
当下李重九拱手,向下深深一拜。
“求二当家,高抬贵手”
听闻李重九这么说。演武场外的众山贼家人们亦是嚎啕大哭,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下,大声哭喊,喊声震天。
“我是替你服众既是你不领情,就算了。”
说完,王君廓哼一声,拂袖就走。数名跟着王君廓的山贼,亦是一并离去。挂在树上山贼们,本以为必死,但是此刻绝处逢生,不由是大喜过望。
“多谢二当家,多谢二当家。”
山贼家人们见王君廓送走后,皆是立马上前,七手八脚地替山贼们松绑。不过期间动手,或轻或重,触碰到这些山贼的伤处,令这些人不由的直娘贼大骂出口。众山贼们从树上放下后,皆是衣裳褴褛,鲜血模糊。
当先一人,正是方才那王马汉,此人在山贼之中,素有资历,为人又有义气,脾气亦是最倔强不过。方才亦是他被李重九抽得最狠。
眼下对方人高马大站在李重九面前,一身结实的肌肉,浑身血痕,更是说不出的可怖。突然之间,他举起了沙包大的双拳,在前面一握,言道“少当家,之前大伙弃你而逃的事,是我们不对,大恩不言谢,此恩以后再报答。”王马汉当然不蠢,李重九方才抽他们鞭子的用意,正是为了从王君廓手底救下他们。
正如家里父亲动怒要教训儿子,母亲先上去盖一个巴掌,大声数落。否则父亲一旦动手,绝不会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王马汉如此一说,其后的众山贼们亦是齐声附和。
“不错,少当家,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小六在此谢过。”
而一旁山贼的家人们,亦是一边抱着自己的儿子,丈夫垂泪,一面言道多谢少当家不计前嫌。见此李重九微微笑着。
而在另一旁,山寨聚义厅。聚义厅中央用宽敞子的中堂,左右皆是小厅,廊房。中堂自是乃是山贼们议事,欢庆的地方,容纳五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