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俟斤,若是契丹人见我打得如此顺利,反而觉得我军轻松,将来分得战利品,我军恐怕不能拿那么多啊。”
“说的是,若是太轻易击败丁零人,万一吸引敌军反扑,到时本部伤亡不小。”
渥满都听了部下之言,言道“说的有道理,让孩儿们都继续射箭。最后一箭杀死猎物的猎人,才能获得猎物。我们不要急。”
李重九中军大营,契丹十万大军全面压上,但攻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契丹士卒匆匆地骑马上前,然后就是一顿乱箭后,即马上撤退。这箭镞射又软又乏力,连李重九前锋栅栏都射不到,更不用说射到人了。这样的攻势甚至连骚扰都算不上。
李重九前军将士皆是不屑嘲笑,若非严格军令,早就连铠甲都脱下,躺在一边休息了。
“敌军是畏惧我军强弩吗”尉迟恭发问道。
“不像。”苏素在一旁深思回答言道。
“那你说”
苏素拿起剑对着山下一比划,言道“很显然,如昨日一般,敌军要击破我军薄弱的左右两翼,之后孤立中军,再一举歼灭。”
“正在激战”
李重九问道“丁零部战况如何”
“正在激战。”
“哦”李重九微微诧异了一下,言道“莫非这就是辱纥王部的势力”
众人闻言一笑。
尉迟恭言道“以末将揣测辱纥王部也不想死战吧。”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我想也是如此,这样我们之前的准备,倒是可以慢一步用上了。”
“禀告可汗,奚族莫贺弗部绕过靺鞨人的阵地,向我军杀来”
李重九哦地一声,看见果真数千脖子缀着野猪牙,穿着野猪皮甲。手持皮盾的莫贺弗人,迂回过位于左翼激战中的靺鞨部,朝左翼与中军结合部一举杀来。
“莫贺弗部难道分不清东和西了吗”
同样的这一幕令契丹可汗大贺咄罗十分震怒,因为莫贺弗部没依照之前军议上安排的与契箇部,一并攻打靺鞨人,而是直接向李重九中军杀来。
“立即传令,让莫贺弗部回头。他以为他是什么,可以冲得动李蛮子的中军吗若是真可以,我十万契丹大军可以做的事,还需轮得到他。”
大贺咄罗现在十分愤怒,他本寄希望的两翼突破,现在的结果是。攻打右翼的辱纥王部在那划水,不肯出力,而攻打左翼的莫贺弗部,临时转向攻打李重九的中军。
这简直一盘散沙,自己身为名义上的统帅,但奚族同盟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我莫贺弗部人分得清方向”
莫贺弗部俟斤舒尔坦,面对契丹使者如此回答言道“但是开弓了。箭就射不回来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说完前方的莫贺弗部战士,已是布成分散了散兵线,开始冲锋了。
舒尔坦也听闻过汉军弓弩的厉害,但是他自持自己战士的野猪皮甲皮盾,足可抵御。
在莫贺弗部正面的,乃是指挥三千郡兵的涿郡副都尉徐克。
徐克看了一眼,当下冷笑言道“找死”
当下营门望楼之上竖起了两根红旗。站在木栅栏后,分列三排的郡兵们将身后长弓拿起搭箭,仰天四十五度。
砰
弓弦崩动,箭矢簌簌地从天而降。
徐克看了一下射击效果,只见莫贺弗部凭着野猪皮甲皮盾的掩护,只伤亡了少许。
见此徐克嘴边浮出一丝笑意,言道“这还不上钩吗”
果真看见汉军的箭矢射不透自己的铠甲。莫贺弗部方向,吹响了嘟嘟的牛角号。
从后方开始莫贺弗部战士都是加快了步伐。
莫贺弗部战士单手托盾,皮盾是用牛筋捆在手臂上的,根本不用手握力。对于矮着身子冲锋莫贺弗战士。一个宽大皮盾几乎可以将他全身包裹住。
他们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皮盾,皮甲护身,头上带着牛角兜,仿佛勇猛的斯巴达战士一般。他们跨过前方的泥泞,犹如飞快掠过的螳螂一般,朝汉军阵势这里蜂拥而来。
见到这一幕徐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是箭更利还是盾更坚”
说罢,前方的郡兵皆换上了臂张弩,踏张弩,以及腰开弩。
阵营的营门上,转而竖起了三根红旗。
射
弩弓崩动。
狐,是莫贺弗部中勇猛的战士,取名为狐,说明了他的灵巧。
冲锋时候他步伐飞快,藏身在第三排之后,待郡兵突施弩箭,他顿时吓呆了。
“怎么可能有射得这么快的箭,弩箭射出嗖嗖得密集犹如雨点,前方两个人,挨了一下就爬不起起来了。猪神庇佑,要不是自己刚才绊了一下,自己身上也要开个大洞。”
正待这里狐看到身旁的赫藤,突然长大了嘴巴,很吃惊的样子。紧接的一支箭从他的嘴巴里射了进去,从后颈冒了出来,整个人被带倒,仿佛一个破麻袋一般。
紧接着自己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自己还不及反应,胸前就是一痛,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堪一击
郡兵弩兵箭矢仿佛如暴风雨般席卷。
涿郡武库之中的缴获,让李重九的郡兵用弩几乎两人一弩,也就是隋军府军中的精锐也很难企及。
在战前弩机的测试之中,臂张弩一般都可在五十步内射透两扎皮甲,踏张弩可贯透三扎,而腰开弩则可以贯穿五扎。
徐克麾下的涿郡郡兵,采用三进列,轮流施舍,这样战法,类似于后世火枪三段射的战法。
同时郡兵在前射箭,就将射过之后的弩机后传,高句丽辅军将弩机装填之后送至士卒手里,如此提高速率。
这一弩阵刮掠而过,依仗着野猪皮甲的莫贺弗部士卒,被强射了两轮,冲锋阵势一下就稀落了下去。
如部落军也是勇者居前冲锋,带领其余战士上前,故而弩箭第一轮射杀的都是莫贺弗部的勇猛之士。
但是即便如此莫贺弗部的战士,仍是咬着牙冲锋到营寨近前。
“作死”徐克冷哼一声,当下营门竖立起一红旗一黑旗。
随即只听砰地一声,三座营门前的吊板,皆是被重重放下,砸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