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原本喧闹的场面一阵肃静,楚双悦抬眼一看,便瞧见一个体态臃肿白发苍苍但却精神奕奕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了主位。
“这就是范老太太”楚双悦轻声问道。
南森随着众人认真看着主位的方向,嘴唇一动,“是。”
楚双悦看着范老太太那跟球似的体型,戏谑道:“就现在这模样还真看不出她年轻时是个女侠,别人瞎编的吧。”
南森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很庆幸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偏僻不起眼,否则要是被范家的人听到,不知无暇山庄的脸和少庄主的脸会丢到哪里去
范老爷走到范老太太旁边,正要发表一番演讲,突然从门口那里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飞奔过来,道:“老爷,无名山庄的夏庄主来了”
“哦”范老爷一愣,说实话范家与无名山庄并无来往,但是夏释冰手握无名山庄与极星阁两大势力,在江湖上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样的人来给自己的母亲贺寿,当然不可能拒之门外了
“快请”范老爷道。
夏释冰也来了想起当日在无名山庄被他无情地点了穴道丢到地上后堵住嘴巴捆成一条毛毛虫的经历,楚双悦不觉寒毛竖起,真是倒霉。
一身墨绿衣衫的夏释冰被管家一路请了进来,身后有两个随从挑了一箱的寿礼。
夏释冰上前作了一揖,道:“范老夫人,晚辈夏释冰在这儿给您拜寿了。”
范老太太笑道:“好,好。”
不过是寿宴开始前一个令人意外却不讨厌的小插曲,过去后范老爷的演讲继续,虽有人暗暗猜测夏释冰的用意,却并未多注意,可楚双悦却不同了,她明显感觉到夏释冰一进门便投射在她身上的诡异视线
果然,寿宴开场上必须的客套和拜寿环节过去后,一开席,本应该众星拱月的夏庄主就避开众人,气势汹汹的走向了自己。
“干干什么”楚双悦后退一步。
夏释冰的眸中压抑着怒气,道:“程姣姣在哪里”
“不不知道呀。”楚双悦再后退一步。
南森见状,上前一步道:“夏庄主”
夏释冰不耐烦地扯住南森的肩膀往后一扔,“你闪开”
夏释冰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紧紧捏在手里,瞪着楚双悦的双眼犹如一头凶恶的狼,“她是不是和你又潜进了山庄,然后把这个放在了我的房间”他举了举捏在手中的信。
一把折扇拦在在夏释冰与楚双悦之间,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夏庄主。”
夏清濯一闪身,便巧妙得隔在了他们两个之间,将楚双悦挡在了身后,“夏庄主找楚姑娘所谓何事”
夏释冰目光一寒,冷冷道:“用不着你管。”
夏清濯一笑,道:“姣姣离开前将楚姑娘托于夏某照顾,这怎么不管我的事”
夏释冰的眼眸一眯,“她去哪里了”
夏清濯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温润的眸中跳跃着火星,“这个极星阁难道查不到吗”
夏释冰的眼中锐光一闪,狠狠地瞪了夏清濯半晌,冷哼一声一语不发得将手中的信封藏进自己的怀中拂袖离去。
夏清濯淡笑着看着夏释冰离去,心底略略衍生出一种快意,可更多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幸好楚双悦一直呆在寿宴上最偏僻的位置,所以即便刚才夏释冰和夏清濯之间那样剑拔弩张,却只有周围的没几人注意到。
“我们回去吧。”夏清濯道。
“是。”
楚双悦看着桌上还没上完的菜,急道“唉,我们还没吃呢”
“走吧。”南森轻声道。
楚双悦郁闷了,她知道,都是应为夏释冰的缘故夏清濯才连饭都没心情吃就走的,不过她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夏释冰捏在手中的那封信上的信封上貌似写着一个“休”字。
休什么
他问她是不是她跟程姐姐把那封信放在了他的房间,也就是说那封信是程姐姐写的喽。
休
不会是休书吧
楚双悦笑了,休书夏释冰一个大男人竟然收到了休书,哈哈,看他那张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脸,楚双悦非常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竹叶青青,幽篁深深。
程姣姣与萧霖回到竹楼的时候,已近傍晚,淡淡的炊烟刚散,未进门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师父。”程姣姣道。
“嗯。”程丽娘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道,“开饭吧。”
“哦。”
从小到大,师父对自己的态度向来是不咸不淡的,即便是当初传授武功之时,自己那样不上心,她也极少动怒,只要她将内功心法与武功招式记住使对便好,极少在技巧上指点于她,仿佛是在还债似的,只管把所有都一股脑给了便是。
如今她一走三年,她也不曾多问一句,也不知这几年可有想过她这个徒儿没有,虽然比起萧霖,收了她这样的徒弟,的确是一件让师门脸上无光的事情,但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些年的徒弟不是
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程姣姣看向肖天枫,道:“师公,我身上的穴道现在可以解开了吧”虽然非常非常鄙视这个卑鄙的大魔头,但还是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公,不论是屈于大魔头的淫威,还是人家跟师父连女儿都有过的事实。
虽然据她所知他跟师父应该没有成过亲。
萧霖闻言诧异道:“爹,你竟然封了师妹的穴道,入谷的宝剑果然是你抢来的。”
肖天枫淡淡扫了程姣姣一眼,手指一动,两道劲气便打入程姣姣的身体,解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程姣姣顿觉舒畅,身体也不似先前那般无力了。
鉴于内心对大魔头的深深鄙视,那句虚情假意的“谢谢”程姣姣也免了,直接坐下来开始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出奇的寂静,程姣姣偷偷扫了一眼肖天枫和程丽娘,发现程丽娘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不用猜也知道刚才的情况一定很纠结,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在看了一眼萧霖,一如平常,吃得相当悠闲,仿佛什么也没发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