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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可大可小 5724 字 2019-04-27

所以只要是鉴定的事情,吴古基本上都是一口拒绝。这次听说是于立飞的东西,吴古才改了口气。可就算是这样,任静天也觉得很荣幸。同时心里也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在吴老眼能被这么重视就好了。

“这又不是什么珍贵物。”于立飞谦虚的说,他知道,明清的紫砂器件才是最精致的,道光年间的东西,虽然有镌刻,但并不算是古玩珍品。在他心里,觉得这件东西,能值套房钱,就差不多了。

“你就得瑟吧。”任静天白了于立飞一眼,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一直想捡漏,可是以前都是一直听说别人捡漏。于立飞来了之后,则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捡漏。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的捡一次漏啊。

从于立飞家到吴古那里,开车只要几分钟。于立飞抱着瓜瓣圆盆,任静天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吴志存。看到他们拿着东西,只是淡淡的看了于立飞手的白漆瓜瓣圆盆一眼,说了一句“来了老爷已经等不及了。”

“吴叔,你也给看看呗。”任静天笑着说,他的明宣德釉里红梵出戟盖罐就是吴志存看出来的。当时他以为只是于立飞花五十块钱买的一个工艺品,可现在只要一看到那东西,他心里就有些发慌。

“你小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一事不烦二主,先进来吧。”吴志存恼怒的看了任静天一眼,这也就是任静天跟家里走的近。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就已经是大大的得罪人了。

既然已经请了人给你掌眼,又要请外人,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人么这样不但讨不了好,而且两边都会得罪,最后里外不是人。如果你对一次鉴定不放心,再请人鉴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若是你告诉第二个鉴定的人,说某某某已经给我鉴定过,那人家也未必会再给你鉴定。就算做了鉴定,在下结论的时候,也会犹豫很久,甚至故弄玄虚。

“小于,你跟我来吧。”吴古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果然是任静天和于立飞,向他们招了招手,引着于立飞抱着瓜瓣圆盆进了书房,让他把瓜瓣圆盆放到那张大的桌上。

等于立飞把东西放好之后,吴古才拿着一个放大镜,还有一只强光手电筒,仔细的照着瓜瓣圆盆的内壁。看了一会之后,又用手轻轻在圆盆的外壁轻轻抚摸着。

“吴老,外面这层漆好不好弄下来”任静天问,隔行如隔山,让他去处理群众矛盾,他是一把手。但要让他去处理这上面的漆,那就一筹莫展。就算被他搞下来了,恐怕也得伤了这个瓜瓣圆盆。

“不算难。小于,等会你给我当助手。”吴古说道,古玩行业有一种专门的蜕漆液,既能清洗也能蜕漆,最重要的是,对物件本身基本上没有伤害。

所谓的助手,其实就是吴古指挥,于立飞拿着刷,小心翼翼的把蜕漆液仔细而均匀的涂到盆体上。过半个小时之后,再用清水冲洗。外层的白漆很快就脱落下来。盆体上确实有款有识,而且有一圈的镌刻。因为有阴刻,有些字被白漆盖住,于立飞换了枝毛笔,再小心谨慎的刷了一遍蜕漆液之后,很快,这个瓜瓣圆盆就彻底露出了真容。

“江邨未见一枝开,万树罗浮手自栽。只在山云隔住,更无人处鹤飞来。孤高久占群芳谱,遗逸偏生绝世才。似我铜瓶作清供,非君不称好楼台。道光乙未仲秋月下澣,山朱其镇。”吴古等于立飞一走开,马上拿起瓜瓣圆盆,就着桌上的台灯,轻声吟诵着。

“爸,这个朱其镇,好像是道光年间的进士吧”吴志存不愧是博物馆的副馆长,知识渊博,一听到名字,马上就有了印象。

“是的。朱其镇,字山,嘉兴人。道光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转谏院,授甘肃暂行按察使。在世曾任滇南典试,并两充会考官。他爱好书法,著有滇南纪程录等。”吴古说道,作为考古专家,能记住上万个历史人物,对每个朝代每段历史,都要潜心研究。

“吴老,这个瓜瓣圆盆,是朱其镇订制的吧”于立飞问,既然朱其镇是进士,自然不可能去干匠人的活。古代的手工艺者,哪怕手艺再精湛,社会地位也很低下。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手工艺者的地位还在农民之下,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去当匠人呢。

“应该是的,道光年间人士大夫阶层常有谈儒、辩经的雅集活动。朝鲜使臣朴思浩曾在记录其出访燕京的专著燕纪程,专门列有春树清谭一节,讲得便是他与国人士大夫朋友们聚会讨论的场景。他们常常在时任内阁书丁泰的春树斋相约,其便有朱其镇。道咸宦海见闻录载:道光十一年后,朱其镇亦常与楼仁、张集馨等人相约赋课,每月集,迭为宾主,他们吟诗作赋,时相唱和,其间亦常常互送礼物,以增雅趣。此件花盆,极有可能便是朱其镇订制的一件雅集礼品。”吴古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数家珍。

这让于立飞很佩服,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吴古这样,见到一件古玩,就能把来龙去脉讲得这么清楚,那就算是正式进入古玩界了吧但他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只有多学、多看、多问,才能迅速成长。

“吴老,这东西能值多少钱”任静天问,他对这个瓜瓣圆盆也很感兴趣,可是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价格。

“此盆盆体硕大,通刻诗,刻绘刀笔老辣,字体似有颜、柳之风,具有浓厚的人意味和时代价值。如果一定要说个价格的话,应该在八万以上,这应该是目前的市场价。”吴古缓缓的说道。

“小于,这盆你是哪里买的”吴志存问,他记得上次那个明宣德釉里红梵出戟盖罐,好像就是于立飞买的。现在这个朱其镇订制并刻段泥瓜瓣圆盆,又是他拿过来的。不说那个明宣德釉里红梵出戟盖罐,光是这个朱其镇订制并刻段泥瓜瓣圆盆,于立飞就无需到博物馆当什么保安。

“他这哪里什么买的,完全就是捡的。”任静天酸溜溜的说道,他对古玩感兴趣也有好几年了,可是这几年却一个漏也没捡过,可是于立飞呢,捡漏就像吃饭似的。

“上次那个玉扳指不是卖了么,我就让任哥帮我买了套房。这个花盆就是那个房里的,当时我也没注意,只是在搬移花盆的时候,感觉有些凹凸不平,我才特意留意了一下。”于立飞谦逊的说。

“小于,你的房买在哪里”吴古饶有兴趣的问,于立飞有钱第一件事就是买房,这让他很欣慰。不像有些人,一有钱就去享受,就去摆阔,于立飞给他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就在博物馆旁边。”于立飞说道。

“立飞,这个瓜瓣圆盆,你有没有打算出手”任静天问,抱来之前,这个瓜瓣圆盆涂着一层厚厚的白漆,不管放在哪里都不起眼。可是现在清洗之后,就像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不管摆在哪里,都显得光彩夺目,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于立飞说道,几天前他还觉得自己成了富翁。但这几天花钱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