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帕罗人的尸体彼此叠在一起。那么多的尸体,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到底死了多少人”的疑问。填平壕沟的一小部分是泥土碎石,大部分是尸体。每具尸体都冻得硬邦邦的,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这个残酷的世界。
“检查一下伤亡”艾修鲁法特在城头巡逻,督促部下们做好善后工作。所有死了和没死的帕罗人都直接剥掉衣服后拖走焚化。己方的死者和伤者则需要妥善处理,特别是伤者。女先知菲儿在城中负责治疗伤员,只要不是伤及内脏的伤,只需要两三天便可痊愈。这极大的鼓舞了士兵的士气,同时使得守军的伤亡大大降低。
“仔细监视敌人的动向,我去城里看看。”一切基本结束后,艾修鲁法特下令。时间已经是黄昏,帕罗人应该不会杀个回马qiang。但是必要的警戒还是不可少的。
他向城堡中心的伤病营走去。每天死者和伤者都会被送到这里,接受菲儿的治疗。必须说明的是,对女先知们来说,治疗一个人和治疗全部伤员没有什么区别,她们只是牢牢的抓住生命之风,丛中分离出稀薄的魔法能量并洒到每个人身上。
很多人误会女先知们能够起死回生。但是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女先知确实可以在迫不得已时强行把一股生命能量灌注在濒死者的体内,使其立刻恢复活力。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战斗之后伤员必死疑。所以只要可能,她们都会选择这种稳定而缓慢的治疗。
只可惜这种治疗对于炎的伤口几乎效。肿胀的伤口是法合口的,而能够消肿的“没药”却没有储备。
里欧已经在伤兵营里了。两天前他胸口挨了一子,所以暂时负责后勤之类杂事,南面现在由威廉戴利指挥。
“两六十人阵亡,三三十多人受伤。”里欧苍白的脸上满是奈的神情。“艾修鲁法特,幸好,今天有两人伤愈归队。总算还能让我们明天维持防御。”
今天是伤亡最惨重的一天,远征军已经快耗尽战力了。可是帕罗人最精锐的骑士部队始终还没有上场。
“艾修鲁法特伯爵。”伴随着这个声音。女先知菲儿出现在他们面前。
女先知穿着绿色的,宛如轻纱一样的衣服。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显眼。她的衣裙下端风飘动着,像一阵湖畔飘动的烟雾。就如同她脚下踩的不是大地,而是湖水。
“菲儿女士。”艾修鲁法特回礼。“抱歉,我全身都是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不必客气。非常时期,我们不必讲究这些客套。这些日子,人们到处都在说你。”
“说我不会是什么坏话吧。”
“不是坏话。到处都是传说你的事迹,哪怕是圣杯骑士们也暗自赞许。他们说,艾修鲁法特伯爵带着铁石心肠和比的坚定站在战场上。他长剑每一击都能痛饮鲜血,他的魔法成了帕罗人永恒的噩梦。”
菲儿微微一笑,那张岁月痕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奇特的表情,但随即而逝。
“还有,汤玛士将军要见你。”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第二十节发现
二十节现
“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艾修鲁法特耸了耸肩,然后问里欧。令他吃惊的是,里欧正在看着他,那副表情充满诧异,似乎看到一个不可思议之物。
“依我看”里欧说道。“她对你有好感。”
“那不可能。”艾修鲁法特回答。女先知是自然之神的侍女好像从未听说女先知和什么世俗的骑士有恋爱的事迹。就算有,那也是在孩子们的床头故事里。
“我也觉得是如此。但是凭我的经验,我认为好吧,也许她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其他方面的兴趣。快去看看汤玛士大人吧。”
现在,汤玛士大人负伤的事情已经在军队中悄悄流传了。汤玛士大人在先前一对一的对决中负了伤,每个人都在偷偷的说着,只是没人敢在三个负责指挥的副将面前起。
这并不是威廉戴利酒后失言因为他根本没有喝酒,也不是谁不小心走漏的消息。在如此紧张激烈的战斗中,身为主将的汤玛士却始终没有出现在第一线,这本身就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猜测。
而且一旦人们带着怀疑的心情去追查的时候,更多的破绽就被找到了。汤玛士已经很久没在公共场合露面了,长久得甚至不太正常。他没有过问后勤,没有慰问伤员,没有指挥预备队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除了三位副将偶然用汤玛士的名义下达命令之外,他好像就凭空消失掉了。
自从这场攻城战的第一天,汤玛士单qiang匹马出城单挑之后,就是如此了。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天单挑,汤玛士虽然获胜,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是那种女先知一时半会都法治愈的伤。
但是,这份怀疑却没有让军队士气低落。因为事情是相对的,身为决斗胜利者的汤玛士受伤了,那么失败者的鲁道夫情况肯定更糟糕。而且三个副将指挥得很好,一个一个都身先士卒,也配合默契。
艾修鲁法特离开伤兵营,走向汤玛士的居所。菲儿对他感兴趣这让他感到隐约的不安。
他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增长。自从那天晚上的敢死突袭回来后,每一次杀戮,每一天的战斗,他都会惊恐的现自己越强大。这份感觉已经清晰到让人法忽略。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疲惫了。现在每次都要部下醒,他才意识到属下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需要召唤援兵。他也现自己越来越沉迷于杀戮,经常被疯狂的嗜血激情充斥头脑。每当他据守城头,挥剑砍翻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帕罗人时,他就感到一种血液在血管中如雷霆般奔腾时的那种刺激感强烈的兴奋。
这些都是过去不曾有的。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牙齿上的略微变化。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现自己可以伸缩自己上颚犬齿。虽然伸长的幅度很小,哪怕伸到最长也在“人类”的范畴之内。但是每次他摸到自己牙齿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和普通人的不同。
他摇摇头,把这些杂念从脑海里赶出去。一切都不重要,必须先想办法打赢这一仗他推开门,走进了汤玛士的房间。
汤玛士还在床上。虽然他的脸上更消瘦了,但是气色却好起来。菲儿已经说汤玛士可以略微活动一下了,炎的伤口已经出现明显的好转迹象。
“今天情况怎么样”汤玛士问,他正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