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是不是想要成为一个受人欢迎的,或者说受人爱戴的统治者如果您这么想,您就完全错了。”
“我错了”
“嗯,这么说吧,假设您为您的人民做了很多,但是他们都是会死的凡人。您的恩惠会随着一代人的死去而消逝,下一代的人很快就会忘记。所以您论做什么好事,假如不能让他们代代口耳相传,永留骨髓,否则迟早都要被遗忘。您觉得世界上有这种恩惠吗就算是最高的救命之恩,也只能让人记忆一辈子甚至有些人很快就会将其遗忘。所有的恩惠都是虚的。真正能让人类永远相传的,只有恐惧。”
嘉莉的长篇大论他听了很多,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荒谬。
“恐惧可是正是对于卡塞克的恐惧才让他们”
“您误解了恐惧和憎恨之间的关系。”嘉莉打断了他的问题。“憎恨和恐惧是两种很接近的感情,但是它们之间有本质的不同。恐惧让人服从,憎恨让人反抗。”
“可是”
“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告诉您,假如需要在被畏惧和爱戴之间做出选择,那么被畏惧才是一个君主正确的选择。因为人类生命有限,他们为了在有限的生命力追求自己理想,必然是忘恩负义、容易变心的,逃避危难并且追逐利益的。”
“比如说,主人,假如一位广受爱戴的君主吃了败战,军队损失很大,因此前途堪忧。在这个时候,您觉得他的人民会很忠于他,绝不反叛吗翻遍历史,这实在是很罕见的现象。因为每个人心里都会很清楚的盘算了利益和损失:虽然我此刻背叛了君主,但君主是个仁慈的人,如果他能够卷土重来,那么再次向君主忏悔并宣誓效忠就能得到原谅。假如这个君主到时候不原谅我,那么他就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而是一个伪君子,此刻我也就没有理由为他坚持到底。”
“相反,假如一个被人民极度畏惧的君主,他的人民反而会因为恐惧而不敢在这个时候背叛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君主事后一定会加以严厉的报复和惩罚,而这种严厉的报复和惩罚则完全符合他以往的作风,并不虚伪。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仁慈只能让人陷入逻辑的死胡同,并且最终为自己带来危害。事实显而易见,对于这位一向以仁慈自诩的君主来说,如果要保持仁慈的名声,那么就等于鼓励臣民在自己危机的时候背叛自己。如果要放弃仁慈的名声,那么就等于说否定自己过去的一切。”
嘉莉用温柔但是强硬的话语在脑海里述说着,艾修鲁法特只是听,没有回答。
“事实就是这样。仁慈只是虚伪。而且冒犯一个自己爱戴的人比冒犯一个自己畏惧的人较少顾忌,所以您必须让他们感到恐惧。但是在让他们畏惧您的同时,您应该确保这种畏惧不会变成憎恨。我有一些具体的实施方案,您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
“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到处都在谣传关于您吸血的事情。他们都说您对普通人的血不感兴趣,而只喜欢享用十二至十七岁美丽少女的血。”
事实上这不是针对艾修鲁法特的谣言,而是针对皮德男爵的。不过既然此刻艾修鲁法特代替了皮德的位置,理所当然就把这个谣言搅到了自己身上。
“既然有这个谣言,您就应该把它利用起来。如果您打算在这里采用治权下放式的分封制我强烈建议您采用这种管理方式,那么您就可以向您的臣民索要少女作为贡品。我建议两年一次,每次选三五个就行了。”
“为什么”艾修鲁法特下意识的问。刚才嘉莉还说什么不要招致憎恨,这种行为不是很容易招致憎恨吗
“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永远记得您是一个吸血鬼。您把那些女孩关进您的城堡当然,您要享用她们的生命和身体也行。总之一方面尽量减少数量,让真正受到伤害和威胁的人这些人就是憎恨您的人很少,但是却让您的恐惧名声传播得很远,永远让他们记住。人们不会因为素不相识的某个女孩被您抓走而对您产生憎恨,但是却会偷偷的在背后用恐惧的口吻述说您的残暴。”
艾修鲁法特其实感到很不对头,不过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嘉莉的这个计划。
“主人外面有动静”嘉莉突然在脑海里出警报。此时门大开着,艾修鲁法特的眼角看到一个身影似乎在门口闪过。
艾修鲁法特瞬间召唤出自己的剑,接着一剑斩向身边的一处阴影。这块阴影突然分离成了两块,其中的一块中出现了一把长剑,从正面挡住了艾修鲁法特的一击。
接着,阴影向后开,在艾修鲁法特的黑暗视觉中展露出它原本的形态。一个女人半跪在地上,如火焰一般的头在她头上飘落。
“主人,是绯”嘉莉的解说有点马后炮。因为艾修鲁法特也已经认出了对方。他原本以为绯早就已经逃走了去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但是却未料到对方还在这里。
“主人。”绯慢慢的,以一种略显桀骜的姿态低下头,“果然是你。”
她身上的黑色迅褪去,恢复为最初的血红色。艾修鲁法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是马上想起自己的盔甲也有变色的功能虽然他通常都没用这个功能。这套轻型盔甲能够变色不值得奇怪。
第五十二节特训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艾修鲁法特收起剑。官场“刚才差点”他回想起刚才这一击,突然之间意识到绯刚才和他的交手虽然短暂,但是却完全称得上平分秋色。他隐约感到某些地方不对头,但是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头。
“你干掉了哈瑟尔”艾修鲁法特问。之前他已经知道大部分情况,这句话实际上只是求证一下罢了。
“他哀嚎了一夜,最后哭得像个婊子。”绯回答。在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脸上流露出非常明显的憎恶。
“你为什么不离开”说实话,艾修鲁法特很想这样问问绯。在他的预想中不止是他的预想,嘉莉也是如此判断的,这个火色头的女孩早就该逃走了。
不过这件事情他其实没什么损失。艾修鲁法特想得很清楚,那套盔甲反正是多余的而且是只适合女性,那把剑也是如此。这把剑是从罗尔手中弄过来的,原本他的想法是这把剑又锋利又不起眼,适合作为一个普通旅行者的佩剑,但是实际使用的时候,比如说在米尔城里被赌场一帮人围攻的时候,这剑用着就不怎么顺手。眼下反正他也用不着了,就算要用,最好也找个铁匠专门打造一把适宜自己使用的精钢好剑即可。比起这个来,早点让哈瑟尔死掉,去确定皮德的真相就重要得多。
当初凯德定下来的计划是下毒。下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