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笑道:“姐姐的病比刚开始已经好多了,那怪十娘真不愧是神医。”说到这里,她忽然啊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香囊来,给李奇递了过去,道:“我原本中午就准备来了,就是为了它才拖到现在。”
李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封宜奴道:“哦,这是怪十娘送给你儿子的礼物,她说将这香囊放在身边,蛇虫鼠蚁都不会靠近。”
“这么厉害啧啧,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李奇原想伸手接过来,但随后又道:“你拿进去给红奴吧。”
封宜奴如今一心只想瞧瞧那婴儿和季红奴,倒也没有多说。道:“行。那我先进去了。”言罢,她就快步朝着里面走去,隐隐又听她说道:“哦,我和姐姐的礼物在车上了。”
李奇头也不回道:“好啦,我知道了。”
封宜奴走了一会儿,又进来一批人。
李奇抬目望去,兀自没有起身,苦笑道:“我就说嘛,总感觉还有人没有到,原来是你小秦呀。”
这些人正是以秦桧为首的商务局官员们。他们将礼物交给下人后,就来到李奇身前,纷纷向李奇道贺。
秦桧略带一丝歉意道:“下官今日出城办事,回来就听说大人你喜得贵子,立刻就赶了过来。”
李奇点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还是公事要紧。”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这几日我恐怕不会去衙门,你得看紧点。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秦桧颔首道:“大人尽请放心,下官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李奇嗯了一声,又道:“还有。关于军器监冶炼作坊交收一事,你也去帮忙看看,可别被人坑了。”
“是,下官记住了。”
李奇笑了笑。拍了拍秦桧的肩膀道:“去里面吃东西吧,我待会再过去。”说着又小声道:“可别说我这个大人没有照顾你们,里面可是有很多重量级人物哦。”
秦桧听得讪讪一笑。直点头不说话。
“进去吧。”
“是。”
李奇又坐了好一会,喘了口气,又喝了一碗参汤,这才打起精神来,去到了里面。
白时中还是一个非常守旧的人,他不太爱搞什么自助餐,但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若用桌子,非得摆到街上去不可,没有办法,只好临时改搞自助餐。
醉仙居为此还临时关门停业,吴小六带着一干徒子徒孙都赶了过来,另外又从太师府调来不少厨子,这才在及时将这饭菜给弄出来。
等到李奇去到里面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吃了起来,高衙内那群爱热闹的二货是兴奋的不得了呀,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端着酒杯,也甭管对方是官是商人,举杯就干,喝的十分尽兴,见到李奇来了,立刻一拥而上,李奇左手一挥,右脚飞出,立刻将这两二货给甩开了,赶紧开溜。游目四顾,见那些小官员正瞄着那些大臣蠢蠢欲动,真是天赐的良机呀,不把握住那就真没脸在官场混了。倒还别说,这秦桧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跟蔡京、高俅等人站到一起,并且还有说话的资格,这让李奇不得不叹服呀。
李奇在人群中四处走动,与众人一一打招呼,感谢他们能够前来,这一句感谢可就是对一片人说的,节省的很呐。蔡京等人也非常体谅他,没有拉着他多说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这一圈转悠了下来,他还是累的快要虚脱了。
从宴席中出来后,李奇又去到屋内,见到季红奴和宝宝都睡着了,今日对他们母子而言也是快乐并着疲惫呀,李奇不忍心吵醒他们,只是坐在床边望着李正熙,时而笑,时而皱眉。
过了好一会,他才起身又去到女性同胞那边转悠一圈,这一圈倒是挺享受的,毕竟能来这里的女人那可都是美女,从少女到贵妇,应有尽有,莺莺燕燕,让人流连忘返。
直到近三更天时分,这些客人才一一告辞,至于高衙内那些二货,全部都是被抬出去的,无一例外,从高俅那阴沉的脸色就不难看出,回去后高衙内必定会迎来一番痛骂。
夜已深,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吹拂着客人们留下的那一片狼藉。
连续两天没有合过眼的李奇此时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披着一件外套,独自站在亭内,面色显得十分忧虑,突然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真是想不到,你今日竟然还会叹气。”
背后突然有人说道。
李奇转头一看,见是白夫人。忙笑道:“丈母娘,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这些客气话就免了吧。”白夫人摇摇头,好奇道:“这大喜之日,你为何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奇微微一愣,苦笑道:“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对了,丈母娘,今日咋来了这么多人。”
白夫人笑道:“我想着是因为你平时太低调了,除了上朝,你几乎与他们毫无交集,不管你是从燕京归来。还是从凤翔回来,都没有怎么庆功,想那英国公,两次凯旋归来,都是大摆宴席,一连就是几日。而如今你们深得皇上器重,那些大臣自然想与你交好,也想从你手中得到他们想要的,这一次总算是让他们逮到一个机会了。如何会放过,故此才会出现这种扎堆的现象,或许未来两日都会如此。”
李奇笑着直摇头,半开玩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都找不到地方吃饭,特意来蹭饭吃的了。”
“去,这话可不能乱说。”白夫人白了他一眼,又道:“有件事我倒是要和你说说。”
李奇愣了下。随即愧疚道:“丈母娘是想让我早点叫七娘回来吧。”
白夫人点点头道:“不错,我与老头子当初之所以答应你,让七娘去江南。那都是因为朝中局势一切尚未明朗,如今一切都稳定了下来,你也应该将七娘叫回来了,她一个人在那边,难道你忍心吗。”
什么稳定下来了,真正的挑战还是刚刚开始了,你虽然聪明,但终归是个女人啊。李奇双目未合,犹豫了片刻,才道:“丈母娘,其实其实小婿还打算再给七娘一年。”
白夫人双目一睁,道:“什么你还打算让七娘在那边待上一年。”
李奇点了点头,肯定道:“或许从表面上来看,如今朝中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其实不然,明年才是最关键的一年。从明年开始,新法将会在全国各地得到真正的普及,到时肯定不会风平浪静,究竟新法能够带来什么,我无法保证,也无人得知。若是能够起到预想的效果,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倘若,其中某一环节出现了一丝偏差,那么一切罪责全部会落在我头上,而且普及面越广,造成的伤害就越大,当初就连太师也是因此致仕,我又怎能幸免,或许元祐党籍会再度重演。我让七娘再等一年,其一,是顾忌这种不确定性;其二,七娘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白夫人听得黛眉轻皱,沉吟半响,轻叹道:“变法的确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朝中文武不请自来向你道贺,同时也能将你推向深渊,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没有新法,你又怎能有今日之地位,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不过,你能在此时还能保持恁地谨慎的态度,倒也是难能可贵。只是可怜我的七娘,唉。”
李奇眼眸一划,笑嘻嘻道:“丈母娘若是想念七娘,大可以去杭州看望下她呀,随便带着红奴母子去,一切费用我出。”
白夫人一愣,突然狐疑的瞧着李奇,一语不发。
李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