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过了午时才会有人来捧场。
最先上门的自然是铁哥们王杰,十多辆马车装满各种饮食糕点,在大观园门口一停,那人气一下就旺了起来。
第二个上门的是秦桧和耿南仲,秦、耿两人自然代表太子而来,太子因巫蛊之事丢掉了监军之职,天天在东宫大发脾气,对太子妃更是恶言相向,心中急如油煎。
昨日听了秦桧之言,不禁又转忧为喜,早早让东宫亲信过来,表达对彦崇看重之意。
耿南仲那张苦瓜脸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好象过年的喜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秦桧面色平静,而耿南仲却是忧愁满面,彦崇对这个太奸臣越来越重视。
昨日之言半真半假,彦崇私心中自然是希望赵桓与太子妃关系彻底闹僵,自己才好趁虚而入。
邪恶啊,邪恶
虽然和朱琏一句话也没说过,但那日在湖底,彦崇能感觉到朱琏的挣扎,也能体会她的顺从,特别是最后自己顶开她牙关时,那只香舌虽然躲闪不已,但是被纠缠住后却再也没有挣扎。
继续努力,总能征服朱琏身心的,只是太子妃身上暴烈因子太多,只能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几人哈哈了几声,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彦崇见太子送的贺礼非常贵重,心情大好,把着秦大学士手臂,招呼着耿南仲。
“过年诸事皆放下,一起看晚会,笑一笑,十年少嘛。”
戏台边已经很热闹了,本来怕大郎在东京认识的人少,客少了面上不好看,王杰叫来不少衙内捧场。
没想到午时才过,大观园已经爆满,门外迎客的不光是刘铭,还临时站了五六个家丁,送来的礼品在厢房内已经堆成小山。
这下连秦桧眼中都现了惊异之色,转身看看少年,见少年面上毫无笑容,正在沉思不语
联欢会一开始就好戏连台,几个月的训练下来,樊楼艺妓们的水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古今结合的歌舞看的台下衙内们如痴如醉。
“官家贺礼到”
彦崇看着满箱的黄金,珠宝、玛瑙、玉如意、还有许多绸缎,自己来大宋也快一年了,很多东西都还不认识,实在惭愧,多亏刘铭见多识广,分门别类的归纳
还没整理清楚,就叫又是一声大喊。
“皇后贺礼到”
整台联欢会一直开到酉时,大观园到最后被越来越多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五十个家丁根本忙不过来,后来之人根本没法招呼,只能找个地方站着欣赏,家丁们腰都快弯的直不起来,整个后院被各色礼物堆成小山。
彦崇杯具的一个节目也没看成,本来准备和封、崔两行首互动一下,结果一直在迎来送往,等把后宫一众嫔妃的礼品收完,联欢会也演到最后一台节目。
“来吧来吧。用礼品砸死我吧”
夜色下,彦崇看着这如山的礼物静静沉思。
今天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跟自己有关的人又在做什么呢
福宁宫中轻歌曼舞,看着皇后病疼减轻,脸上重现笑容,韦、乔二妃也守在福宁宫中陪着主子过年,赵佶心里虽然念着李师师,却也没走出福宁宫一步,不管在外面怎么偷,对郑氏他还是真心爱护的。
燕京奚王府显得异常冷清,花园中北风呼啸,晋王、耶律大石、萧斡里剌三人却端坐在石台上喝了一天的酒。
跟着晋王激昂的古筝曲,大石林牙拔剑而歌,“丈夫处世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拔剑舞。”
等到林牙弹奏时,晋王手持长枪,一套游龙枪法中也传出雄壮之歌。
“古有后羿射九日,今看战旗镇八荒。男儿胸翻千尺血,气如江海凝清光”
兴庆府承天寺中,香烟缭绕,梵音阵阵,崇宗皇帝李乾顺祭祀大典整整举行了一天,本来和气的寺院氛围,却被太子李仁爱、皇后耶律南仙跟嵬名察哥、文川公主吵得乌烟瘴气。
最后几位亲近之人,到最后也没争论出一个双方都认同的结果,这让李乾顺大好的心情化为乌有,祭祀完毕黑着脸就回了昊天殿。
流光容易把人抛,不管世间众生是喜是忧,也不论有多少人儿苦苦祷求,节日依旧不曾停下脚步,就这样慢慢消失于时间长河之中
第十二章 前哨战
白沟河前线,清晨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光仙女将眼波转向宋辽交界这一条小河之上,那眼波好似看透了人世沧桑,又仿佛期待着烽火边城,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神灵也在打赌,赌这两大日薄西山的帝国到底孰强孰弱。
童太尉将宣抚司总部放在莫州,离雄州前线并不太远,将自己衙门放在敌人策马能到的地方,足见童公公对这次战役有着绝对信心。
蔡宣抚就没这么乐观了,自己留在了河间府,再不肯向前走一步,这位不知兵的蔡大人本来就是来混军功的,带上了一大帮吹拉弹唱的艺人,在河间府住下后便夜夜笙歌,所有军内事务全交给了参谋刘韐来处理。
童贯乐意见到这个结果,虽然知道蔡攸的性格,但童贯还是怕这个幸臣在战术安排上来个纸上谈兵拖自己的后腿。
而蔡鋆则领两河路转运使一职,跟宣抚司总部一起进驻莫州,虽然没过上一个好年,但童贯与蔡鋆两人脸上并未有半分遗憾。
对有权有势之人,哪天不是过年呢过年只是寻常百姓热闹的一个节日罢了。
宣抚司一到莫州,文件就如雪花般发往雄州前线,所有文件都只有两层意思。
第一:大宋此次出兵乃是吊命伐罪,在天祚帝治下,燕云的各族子民们民不聊生,现在天兵所至,希望大家举家来投,不要再为辽国卖命。
第二:辽国已是日暮途穷,没几天好日子可过,奉劝前线的辽军将士们,见到大宋的镶金黄龙旗就丢盔弃甲,大宋一定让你们在花花世界中享尽荣华富贵。
杨可世跟和诜都在白沟河前线紧张地准备战斗,宣抚司的各种文件被直接无视成空气。
不过这也难不倒童公公,一队队传令兵奔赴前线,没几天白沟河前线插上不少镶金黄龙旗,并带来宣抚司严令,在插有黄龙旗的地段上宋兵不允许率先攻击,更不许放箭,只等对面辽军放下武器来降即可。
“这不是扯蛋吗”驻守在白沟最前沿的西军营帐中,一位年青将领“啪”的一声将公文拍在桌上,双目喷火。
“林头,要不要执行”一位队正模样的年青人询问道。
“啪。”就见那叫林头的年青将领又拍了一下桌子。
“执行个鸟。我们部队就当没看见,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出了事我来承担,我不行就让杨统制去。”
旁边几位队正模样的头目同声应合,“咱西军就没打过这样的仗,什么鸟宣抚司,躲在后面小娘们的被窝里也懂打仗恐怕辽人的马蹄声就能让他们下面那几滴液体抖出来。”
营帐中响起了震天的大笑声,那份豪迈久久回荡在前线上空。
林海方,泾原军第一军第一指挥使,手下五百多号人,杨可世心腹爱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