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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凤鸣岐山 5994 字 2019-04-28

一听汝福如此说法,胤锇立马便狂笑了起来,伸手重重地一拍汝福的肩头,晃悠着膀子便哈哈大笑地往内堂里行了去。

可怜汝福不过一寻常老者,被老十这么一拍,险险些就一头趴到在了地上,可面对着素来骄横的老十,他又哪敢有甚怨言,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什么你说什么,嗯”

驿站钦差驻跸的大院之书房中,一身白衣单袍的三爷双眼怒睁,煞气四溢地死盯着跪在面前的赫达,咆哮地喝了一嗓子,怒气勃发不已,大失往日里的儒雅之气度,说起来也不奇怪,开仓放粮至今已是第五天了,各府的存粮基本都已告馨,各府传来的催粮文书在三爷的案头都已是堆积如山,可河漕衙门的粮却还是调不出来,眼瞅着差使就要办砸了去,三爷哪还有甚闲情逸致去讲究啥风度不风度的,心中火大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爷息怒,非是奴才不尽心,实是十爷他”

赫达在回来前便已猜知三爷必定会对再次空手而归的结果暴怒不已,心中算是有了准备,可真到了面对三爷的滔天之火时,赫达还是吃劲不起了,魁梧的身子哆嗦得有若打摆子一般,一边磕着响头,一边低声地试图解释上一番。。

“废物,本王要你何用,滚,滚”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三爷要的不是解释,要的只是结果,眼瞅着赫达那战战兢兢的小样子,三爷原本就旺的火气登时便更旺了几分,哪有心情去听其啰唣,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文案,霍然而起,怒气勃发地便喝叱了起来。

“废物,都是废物,来人,备轿,本王亲自去,就不信那汝福老贼还敢耍无赖”

三爷这么一怒,赫达自不敢多逗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去,可三爷却并未因此而消了火气,但见其重重地跺了下脚,有些个气急败坏地嘶吼了一嗓子。

值此三爷大爆发之际,房中几名王府幕僚尽皆吓得个面色苍白,人人噤若寒蝉,自是谁都不敢在此时触了三爷的霉头,眼瞅着事情将因此而激化,弘晴无奈之下,只好悄悄地朝着李敏铨打了个手势。

“王爷息怒,此事万不可如此。”

李敏铨虽也看出了事情激化的后果有多严重,可面对着暴怒的三爷,他本也不敢轻易出言进谏,然则弘晴既是有了暗示,他却是不敢不动,这便从旁闪了出来,高声谏止了一句道。

“嗯”

三爷这会儿正在怒头上,若是旁人在此时出面进谏,那三爷一准是先赏上一顿的板子再说了,可对于李敏铨这位首席谋士,三爷却是不好轻忽了去,只是怒气难消之下,虽不曾大发作,可冷哼的声音里却是寒意惊人至极

第75章扬眉剑出鞘2

“王爷明鉴,圣旨上只言让河漕总督衙门配合行事,却并无明令河漕总督须得尽赈灾之责,而今那汝福尽行拖延之道,摆明着是不愿配合王爷行事,然,于理来说,王爷却是无法强令于其,一旦闹僵,非但于事无补,反倒易遭小人暗算,须得谨慎些方好。”

李敏铨跟随三爷多年,还真就没见到三爷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此际被三爷这么一瞪眼,心里还真是有些发了慌,好在城府还算深,倒也没露了怯,一番解释下来,却也中规中矩得很。

“嗯,本王何尝不知须得谨慎,奈何如今各府粮秣将尽,而灾民兀自嗷嗷待哺,一旦有乱,本王又该如何向皇阿玛交待事既至此,本王也就豁出这张脸不要了,断不能让汝福老儿再这般罔顾灾民之死活”

三爷原就是个精明之人,又怎会不知李敏铨的提点乃是好意,实际上,若非深知自己这个钦差阿哥对河漕总督没有节制之权的话,三爷又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地让赫达屡次去碰壁,要知道赫达受阻,丢的可是他三爷的脸面来着,可眼下脸都已丢得个精光了,事情却还八字没一撇,这令自尊心素强的三爷又如何能咽得下这么口恶气。

没辙了,不见真章怕是不行了

眼瞅着劝不动三爷,李敏铨的眼神立马便转到了弘晴的身上,一见及此,弘晴的心也不禁便是一沉,然,也就仅仅只是略一犹豫,便已下定了决心,这便悄悄地又打了个手势,将行动的信号发给了望眼欲穿的李敏铨。

“王爷,您便是去了,亦属枉然耳,粮怕是一粒也调不到的。”

得了弘晴之暗示之后,李敏铨忐忑的心已是稍安了些,这便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道。

“嗯,此话从何说起”

三爷其实也知晓自己前去未必便能落得个好,可总以为自家的阿哥的脸面还是值点钱的,纵使不能让汝福全力配合,可多少总该得点应付性的饶头罢,却没想到李敏铨居然说得如此之绝对,心中的疑云登时便大起了,眉头一扬,紧赶着便出言追问道。

“好叫王爷得知,河漕衙门粮仓里早已是颗粒无存,纵使汝福愿配合行事,也已是无粮可调了的。”

事情已到了这般火烧火燎的局面,李敏铨自是不敢再有所隐瞒,这便将前两日所得之消息报了出来。

“什么这,这,这如何可能”

三爷眼下已是将赈灾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河漕衙门的粮仓之上,乍然一听粮仓里竟然已是颗粒无存,心顿时便凉了大半截,失惊地瞪圆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王爷明鉴,前两日属下乍然闻此之际,亦是不敢相信,后又加派了不少人手私下查验,这才知事情确是如此。”

弘晴没有交代,李敏铨自是不敢将“麒麟商号”山东分号的事情全都兜了出来,此际面对着三爷的追问,也就只能是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番。

“这不可能三万石粮食怎会全没了汝福吃了豹子胆了,安敢如此肆意行事”

三爷临出京时可是曾亲自到户部查过底的,自是清楚河漕衙门粮仓里到底有多少的存粮三万石,不是三万斤,而是三百六十万斤的粮食啊,说没就这么没了,三爷又如何肯信。

“回王爷的话,事情确实如此,据查,此番山东受灾并非告急文书上所言的一月中旬起,而是去岁十一月便已开始了,连着五个月皆无雨雪,民间存粮早在二月初旬便已基本耗尽,是时,河漕衙门粮仓曾数日间连续趁夜往外调粮,据查,出面调运粮秣的是布政使衙门的吏员,负责押运的则是按察使衙门的兵丁,所有粮食大体上被贩运至陈、王、李、章四大粮号。”

面对这等震撼之消息,别说三爷难以置信,就算是李敏铨乍然闻知此事时,也一样是被震得个头晕目眩不已,此际陈述出来,兀自是心惊肉跳不止,不为别的,只因此事真儿个地闹腾开来的话,绝对是本朝有数的巨案之一,也不知要有多少颗人头要滚滚落了地。

“一群蟊贼,安敢误国如此,简直是丧心病狂,可恶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定要上本弹劾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