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技巧,是不可能突破的。”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冷漠而生硬,让爱德华心中一惊,因为那依稀就是之前,曾经与爱德华交谈的潘铎瑞恩,只是他此刻使用的并不是心灵之语,因此那声音便更加单调刻板,一个个的音调都极为标准,却更加僵硬,就像是爱德华记忆中的翻译机里预存的声音。
“是的,我的主宰,他并没有突破,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任何言辞,只是把我关了起来,于是我就”
“你就逃走了你这萨利萨,埃尔拉好吧,是愚蠢的笨蛋你为何要离开那里”
“但是那个小鬼他根本对于我的投诚没有丝毫的兴趣,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来试探我,他只是告诉我说”
“那个小鬼本来就是为了试探你你这样突然过去投降,不管是谁都会怀疑的那个狡猾的小鬼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当然是故意将你关押起来,然后看看你会不会逃走结果你这个愚蠢的卡咋啦还真的逃走了”
那一团黑暗之中的声音愤怒之至,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冷漠而不带有什么感情,可语速已经变得飞快,还夹杂着一些无法分辨的古怪字符。
爱德华凝神分辨,却只能听出那字符的声音细微而繁琐,与人类的发音方式完全不同,仿佛是几十个人一起说出而又重叠在一起一样,带着各种各样的余音颤动。
托马斯低垂着头,任由那黑暗向自己倾泻着怒火,直到那声音停顿下来,才开口道:“您的仆人无能,但是主宰”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团黑色的气息显然也没有兴趣去听他接下来的奉承:
“算了,那种情况之下你不逃走也会更加奇怪的,因为你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蠢货,你难道就不能随便召唤几个恶魔让他们追逐你然后把身上的法术释放掉这种简单的策略,难道你都想不到”
“请原谅,我的主宰,我并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
“愚蠢。”
“很抱歉,我的主宰,这一次的失败让我无地自容,失去了一座浮空城,也没有能够完成主宰的命令我不能原谅自己这种愚蠢的举动。请允许我自尽谢罪。”
“你死了就更没有用了。”黑影中的声音变得更加干涩,像是摩擦生锈的锯条:“去给我准备祭品,多一点儿的,质量要最好的。”
“这我会准备。但是这样,暂时可能无法回到您的身边听命。如今的局势下我的那些仆人们虽然已经足够替代我完成一些粗鄙的工作。但是我”
“够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考虑”
“好计划”
愤怒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而当那一片阴影也无声地消逝,心灵术士微微垂下头,唇角微动,无声地送出一个赞许。
托马斯这一次的做法肯定是故意的。
以一个师的才智,他当然可以猜到了爱德华为什么要不闻不问地将这个投诚的人关起来,甚至猜到他即将要怎么做了但是这位师却没有留下来。
实际上这件事情无论换了是什么人,只要是个正常人碰上跟他一样的情况的话,八成都会这么做那些看不出其中问题的真的笨蛋也就不说了,他们一定会选择逃走。但即使能够看出这里面的的问题来又怎么样除了受虐狂之外,谁会愿意留在敌人的监狱里,迎接必定遭受折磨,而且还很可能会死亡的命运呢
阳奉阴违的做法,其实并不值得奇怪。只要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完全都会选择这样做的。
可是托马斯的举动。又不像是在阳奉阴违至少任何一个阳奉阴违的人。都会算计好结果让表面上的问题过得去,否则被别人看出来的问题,还不如直接翻脸就是了,用不着再使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他想做什么
思虑之中,那位法师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之外,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而尽头则是一道传送门那些光洁的岩石地面,和墙壁上细微或者粗狂的符文,让跟随在他身后的心灵术士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那种奇妙的熟悉感觉,究竟是源自于何处了。
是这里的符文。天花板的形制,还有那些地砖,那些魔法门扉上魔力的光影他曾经来到过这里,曾经在类似的走廊和门扉里面穿行,还有一段殊死的战斗以及奇妙的经历,而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为他自己的家里,也有一部分是相似的
这里是天霆之塔。
但托马斯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从这进出的区域上看起来,他并不是暂居于此的客人,而是切切实实的,拥有着权力的高层。
他在帝国也有伪装的身份或者,他本来就是帝国派往图米尼斯的间谍
不管是哪一种,这都很有意思。
经过了两道类似这样的构造之后,这位师才终于出现在一个广大的空间里这里是足有半个体育场那么大的房间,只是此刻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空间里悬浮着的几团恒定的舞光术,照亮了空旷的空间。
但爱德华的目光,却很快就被这房间里的东西吸引住。
房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法阵。
那是一座极其繁琐的巨型阵势,几乎占据了这大厅的整个地面,虽然从那本影上暗淡无光的法阵脉络来看,这个法阵还没有完成,但是嵌套在其上的宝石,魔法晶体以及各种珍贵材料来看,它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无价的光是构筑成为每一条脉络的银色线条,就完全是由秘银铸造,而如果这个两三百呎大的法阵汇聚起来,怕不是至少要二三十磅的秘银才行
至于其他的那些珍贵的魔法材料,就更不用说了光是在中央五个脉络点上,那些散发着湖绿色光泽的贝裘里宝石,就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对象。
不过爱德华被吸引的原因,不是这些。
那个法阵的形状看起来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