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象答的很干脆。
保尔摸摸鼻子,“一千斤才半吨,有点少啊”
的确很少,相比世界性的大金矿,这点产量确实不值一提,世界最大的金矿南非兰德金矿,一百多年来,已经采掘出三点五万顿,1970年后,每年都能采掘出近七百百吨,相比之下,蛇山的这点金矿确实上不得台面。
不过,这个产量也觉不是一点也不可观,至少在共和国范围内来看是这样,后世国内最大的金矿紫金山矿业,一年也不过五万吨的产量,蛇山这个金矿,也只是悄悄干,从这个角度讲,储量定然相当可观。
再者,黄金可不是大米,国际计量用的是盎司,八二年底的金价是五百多美元每盎司,换算成克,就是将近二十美元一克,而如今的美元对人民币接近一笔二,也就是说蛇山年产的半吨黄金,价值高达两千万人民币。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成功则成仁
如今的两千万人民币,是何等天文数字,想当初薛向没到萧山前,萧山全县的财政收入不过百万人民币,就算萧山是贫困县,可一个金矿弄出了二十个大县的财政收入,就不能不说恐怖。
而两千万人民币,相对于徐龙象和保尔筹划的浦江开发的资本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蛇山的金矿绝对算是富矿,且年产值不低,后续价值,自然看高,便是作资本抵押,也能贷出巨额款项。
更何况,除去采掘成本,和分润出去的利润,徐氏一年能得上千万的现金流,而开发浦江之东,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只须逐年投入,如此,徐氏每年都能在金矿上筹到上千万,用在浦江,绝对算是已经有了和保尔平起平坐的地位。
更不提,黄金可不是人民币,黄金在国际市场都是能通行,比美元还坚挺的存在,便是保尔的花旗银行,也只嫌黄金不够,从不嫌黄金多得的。
果不其然,弄清楚大致情况后,保尔就狮子大开口了,“徐,我很羡慕你的运气,也钦佩你的勇气,我想,到此刻,我们的合作应该基本算是打成了,这样吧,你的那个金矿,我出三个亿人民币买断了,然后这三个亿就投到我们浦江计划的启动资金内,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也投三个亿,你还是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届时,你若拉得来人入伙,稀释股份,就稀释我的,你看如何”
保尔不愧是生意精,这番算盘划拉得也忒响,一个偷摸采掘就能年产半吨黄金的金矿,让他三个亿人民币就拿走了,还说的好像徐龙象占了便宜一般。
不过,徐龙象不是笨人,保尔这一套,在他面前,哪里玩儿得起来,“保尔,你就别打我黄金的主意了,其实你我都明白,浦江开发虽然耗钱,但也就是第一拳头打出去困难罢了,其实,只要你我合作投资浦江之东的消息散出去,有的是肥鱼往这儿扑,毕竟浦江东岸的前景,只不过没点透而已,点透了谁都瞧得清楚,你说第二笔,第三笔投资的时候,我还用花自己钱么”
保尔耸耸肩,笑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开个价,我不还价”
保尔是开银行的,自然知道未来的黄金是何等走势,如今有个金矿在眼前,他不吞下去,自然寝食难安。
“保尔,金矿我不会卖的”
徐龙象话音方落,保尔就皱了眉,却听徐龙象接道,“金矿不能卖,黄金却是能卖给你,你也别不高兴,你说让我开价,我若喊百亿千亿,恐怕你就先受不了,何苦抓破脸呢”
保尔冷道:“徐,别忘了,你这金矿可是没有官方授予的所有权的,我愿意买,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儿上,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哟。”
徐龙象剑眉扬起,“那保尔先生大可以去市政府举报啊,啰啰嗦嗦跟我说什么”
他今天心情本就不好,保尔这会儿还来威胁,真是正戳中他徐某人的痛点。
“no,no,no,开个玩笑而已,徐,我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举报你呢,你们华人还真是没有幽默感啊”
保尔脸皮红都不红一下,宛若冲突压根儿未曾发生过一般,这才是真正生意人的本事,没脸没皮。
“好吧,不说扫兴的话了,徐,隔天,我要派人去你的矿区勘探,毕竟你是拿金矿做抵,且是没有所有权的,我不可能一无所知,就跟你一脚踩下去。另外,我需要你先卖给我一笔黄金,不为别的,我就想见见真玩意儿,看看你那个金矿是否有料,毕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如果你同意,等完成了这几项,咱们可以马上签合同”
得到的,得不到的,都捋清了,保尔不愿多费唇舌,恢复了美国人干净利落的做派。
徐龙象道,“带人去探矿可以,但黄金暂时可能没办法卖给你”
保尔脸色骤变,“怎么,还有人出价比我更高,徐,别忘了你我是合作伙伴,若是连”
徐龙象摆摆手,“没听我说是暂时么,我需要时间,保尔”
保尔眉头锁紧,一双湛蓝的眼珠在眼眶内快速转动,很快就有了主意,“行,徐,我相信你”
保尔方才思忖的正是徐龙象这话的真假,因为他又怀疑起徐龙象可能没有那么多黄金,要不然怎么还要等一段时间,可再一想反正届时他要派自己人去探矿,姓徐的不至于在这事儿上骗他,因为要骗也骗不了,金矿可是死物件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做不得假的,他索性作一回大方。
至此,两方的正事儿算是谈判了,时间也近七点了,徐龙象心情不佳,就没留保尔吃饭,保尔倒是好眼色,和胡东海闲扯了一会儿天藻阁的景致,便起身告辞了。
“呼,总算打发了这头小狐狸”
徐龙象忍不住松了口气。
胡东海捻动长须,微微摆头,“可也把咱们的把柄递给了他,保尔这个人是属狼的,你强的时候,他不敢惹你,只要你稍稍露出点疲态,他一定冲上来”
“再难缠,还能比得过姓薛的胡老,只要趟过了薛向这关,天下都大可去的”徐龙象慨然道。
“公子见的是”说话儿,胡东海站起身来,步到徐龙象身侧,“得抓紧时间动作了,咱们恐怕在幕后遮不了多久了,若是在被薛向发现之前,还拿不下来,我劝公子远走海外。”
徐龙象怔了怔,扭头看着胡东海,淡淡月华下,胡东海清癯的面容平静如水。
凝眸良久,徐龙象忽地伸手揉了揉脸,心中冰凉一片,因为他几乎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一腔心思都放到如何干倒薛向上了,可这时,听胡东海提及退路,他才发现失败得后果竟这么可怕。
细细一想,又明悟了,屠龙岂能没风险,不能屠龙,则被龙屠罢了。
“我知道了,胡老”
徐龙象嘴上淡淡地应着,其实,心中已然发了狠,不成功则成仁,避居海外,自成丧家之犬,大丈夫不为也
胡东海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直对着天边的那轮明月怔怔出神。
就在徐、胡二人相顾无言之际,薛向的小院里,风清月明中,草树幽香里,置了一桌席面,正推酒开宴,笑语欢声。
“来,冯叔,周叔,陈处长,老廖,老郑,老毛,小楚,这杯我敬你们大伙儿,这一呢,是感谢冯叔和周叔大半夜地神兵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