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昭夫像条恶狼,吐着猩红的舌头,晃着膀子,在屋里转着圈儿。
说来,电视上播报的,不过是经过修饰后的消息,说什么是遭遇了大量武装恐怖份子的袭击,实际上,不过是薛老三轻衣薄衫,单人匹马干下的。
可事实如此,官方新闻敢这么报告么,说大量武装份子袭击,军方没守卫住神社,在岛国国民心中,自卫队已然是粪渣一般的存在。
若是报道说被人单枪匹马屠了神社,那自卫队岂不是要被民众拿大粪淹没,无论如何,军方也得维持住自家的脸面。
就在盛田昭夫咆哮如狼的当口,又有随员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硕大的报话机,“社长,三井阁下紧急电话”
一听是三井社长,盛田昭夫那恶狼一般的面相,立刻收敛,伸手接过电话,躬身“哈依”了一声,那边便叽哩哇啦说了起来。
转瞬,便见盛田昭夫额头渗出了层层细密汗粒。
数分钟后,盛田昭夫挂掉电话,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瞬间,面容老了十岁不止,忽地抬起头,怔怔盯着柳莺儿,“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柳总裁”
原来,盛田昭夫从刚才接到的电话中,已经弄清了一切。
电视新闻到底是应对普通民众的,真是情况并非如此,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漫天大火背后竟是如此恐怖的答案。
单人匹马,横车独闯,在万兵包围之中,竟将我煌煌神社,付诸一炬。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人竟在长枪如林的包围中,飘然而去,随手留下四个字,竟将他盛田昭夫扔进了血火海中。
原来,方在薛向炸掉镇灵社,虽然身陷万军之中,但情况并非危急。
那神社已成兵荒马乱之象,一片混乱,兼之他国术无双,神识强大,六感精妙,躲枪林,避弹雨,本是拿手好戏,翻墙越顶,东奔西突,转瞬就逃了个没影。
临走之时,他挥手撒下箭雨,立时在地上定出四个大字:盛田昭夫。
不错,薛老三此赴东瀛,上得岛来,别处不去,单奔这靖国神社,可不是为了刷一刷什么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
在他看来,鬼子参拜甲级战犯,也说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本来嘛,我之仇寇,彼之英雄,自古皆然
他之所以选择捣毁神社,不过是为了闹出点动静,点一点盛田昭夫,同样也是为了展示武力,为小妮子头上撑起一把遮天大伞。
的确,薛老三最关心的是小妮子的安全问题,可他光关心又有什么用呢,他连小妮子身在何处都一无所知,又如何施以援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心有所忌,不敢贸施毒手,而如何让对方生出忌惮,答案很简单,必然是霸道到巅峰的武力。
第一百零九章 遭遇暗杀
火烧靖国神社,便是薛老三的武力炫耀
薛老三就是要让盛田昭夫知道,他连戒备森严的靖国神社都能随手烧掉,要闯戒备森严的盛田家宅难道会是难事
而随手用箭雨留下盛田昭夫的名字,便是要盛田昭夫知晓这次神社被毁,正为他盛田鬼子而来。
相信只要盛田昭夫不是傻子,就该知晓他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人如此针对。
如此,盛田昭夫在未清除人身威胁之前,也就是干掉他薛老三这个隐在幕后的杀手之前,又怎敢对小妮子痛下毒手
此外,他信手留下盛田昭夫的名字,便是想让盛田昭夫在岛国上流阶层,臭名昭著,倍受排挤。
毕竟神社被毁,他这个肇事者又没抓着,日本上层滔天怒火无处倾泻。
作为事由的盛田昭夫势必被作为出气对象,侵扰得满头大包,如此,小妮子那处的压力势必减轻一二。
薛老三想得不错,这会儿盛田昭夫接罢电话,的确惊呆了,怒极了,恨狂了。
打来电话的三井阁下不是别人,正是岛国最富盛名的三井财阀的掌舵人。
众所周知,岛国有四大财阀,而这三井财正是其中之首,横亘数百年,几乎是掌控日本的几大家族之首。
而盛田昭夫掌握的新太阳石油公司,不过三井财阀掌控的一间子公司而已。
可以说,能在岛国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盛田昭夫,在三井社长眼里,不过是等闲人物而已。
方才三井社长在电话发了雷霆之怒,将盛田昭夫骂的狗血淋头,几乎是咆哮着向盛田昭夫威胁说,三井财阀为了平息这次的惊天之灾,国会,皇室,军方,媒体等各个方面,上上下下可是花费了血本,若盛田昭夫不能在短时间内剪灭暴恐份子,替三井财阀拿下盛世,他盛田昭夫就剖腹以谢天皇。
却说盛田昭夫一句话罢,柳莺儿猛地站直身子,灿若星河的眼睛,现出笑意,“盛田先生,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你费尽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请我做客,也只是白费心机多此一举,现在你相信了吧”
原来,电视打开后不久,柳莺儿弄清发生了什么,就知道谁来了。除了自家那个如意郎君,又还有谁有这天神一般的本事呢。
细说来,即便是身陷魔窟,柳莺儿也从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她坚心,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危险的地方。
这不,盛田昭夫这个杀人魔头,听说他来了,还没怎地,先就吓了个魂不附体,满头窜汗,哪里还有丁点先前的得意洋洋,耀武扬威。
“八嘎”
盛田昭夫飞起一脚,将那托盘踹开,清酒,寿司洒了一地,吧唧吧唧踩着木屐,一阵疾风也似是去了。
时近傍晚,夕阳渐落,西天红云漫天,时而鸣象,时而奔马,卷卷舒舒,浮浮游游,在大海的尽头,堆起一座血红的殿堂。
薛老三面海而立,沐浴着海风,极目远眺,忽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燃起香烟,猛抽一口,烟柱就去了一半,信手一弹,烟蒂飞出十余仗,直直坠入海里。
这是北海道边的一处小镇,距离原心宅不过十数里,薛老三出得神社后,便到了此处。
从海边踱回百余米,他在一家寿司店门前的摊位坐了下来,要了一份鳜鱼皮寿司,一壶清酒,缓缓吃,慢慢饮,静待暮色降临。
一瓶酒将将饮尽,忽地他眉峰一跳,脑袋不急不徐,朝左偏了偏,嗖的一声轻响,一枚灰色三菱标从右侧耳根处划过,一根被隔断的发丝,飘飘扬扬落在了桌面上。
薛老三猛地一个翻滚,直起脖子左右望了望,猛地窜起身来,利剑似是朝左侧公路窜了过去,信手攀上一辆疾驰而来的满载钢材的货车,跳上车顶,转瞬去了个没影儿。
薛老三方去不久,寿司摊前摆鱼铺的花池里忽然现出一道乌漆漆的影子,店内的房梁上也跳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