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辈能有多高地位所以,他上来脸色就不好看,“小彭,还不拉着你这朋友,去寻你们王书记喝茶”
薛向交代了要他看戏,左右他彭某人也支应不开场面,索性就闭口不言,任由薛向表演。
薛向果然没让他彭某人顶雷,嗝儿都没打便接过了话茬儿了,“谁说请客的走了,客人就不能吃了,没见这一桌子菜,都是民脂民膏,浪费了岂不可惜,主席他老人家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您几位叫我别吃了,那岂非是让我犯罪除非您几位是准备吃这一桌剩下的。那么问题又来了,我都不认得您几位,凭什么请你们吃饭呢”
薛老三耳力惊人,大门距此不近,但外面的动静儿,他听了个分明,作为彭春的朋友,他自然对那位常书记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再看姓常的言语轻佻,他不满更甚,即便不为彭春的脸面,说不得也得搀和一把。
谁叫他薛某人今儿心情本就不顺呢。
却说,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薛老三无双无对,这会儿一番话出口,简直绕死人不偿命。
“真他妈有意思,场子赶得多了,还头一回遇上这么个货。”
陈总抱着膀子,摇晃着脖子,冷笑道。
“小兔崽子,嘴上干净点,我这人酒一喝多,手就爱乱伸。”
说罢,薛老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某总何等样人,走到哪里,都是鲜花和掌声,被人叫做“小兔崽子”,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刹那间,嫩脸便充血,方要发作。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薛老三竟将饮尽的酒杯生生捏碎。
这一幕好似封贴,将陈某总满腔的话语皆堵死在腔子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儿参加的宴请,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陈某总也就没带贴身保镖。
遭遇薛老三这等浑人,他还真就没辙。
对薛老三没辙,陈某总对常大书记却是有办法,“常书记,你这顿饭看样子是不好吃啊,刘司,你说呢”
“常书记,实在不行,咱们就改天再聚吧。”
刘司长冲陈某总笑笑,扶了扶眼睛,转头冲李副省长拱拱手,“李省长,要不咱们下回再约实话说,待会儿在这儿,我还有一桌,陈卫东主任和萧远山副主任在这儿聚餐,我得做好招待。”
刘司长话音方落,李副省长的眼睛悠地亮了。他是做老了官的人,听话的技巧可谓炉火纯青。
刘司长故意报出某主任,副主任的全名,李副省长便瞬间了然,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这两位的身份特殊。
来前,李副省长自然是做了功课的,稍稍回溯,便知道这陈卫东主任和萧远山副主任是何人。
一位是计委办公室主任,一位是计委办公室副主任。
计委何等所在,办公室主任可是计委班子成员,名副其实的副部级干部,仅次于计委副主任。
那位萧远山副主任虽是副职,却是计委常务副主任许子干大秘,也兼着许办主任的衔。
靠着许主任这位计委实际当家人,萧远山这位副主任的份量,绝不比那位陈主任稍轻。
一听说这两位要来,李副省长浑身都快烧起来了,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做通了这二位的工作,正常战役几乎胜利了一大半。
第二十二章 玩个瓷实的
“常明同志,麻利点儿,别耽搁了大事,找酒店总经理来办”
李副省长沉着脸下达了命令。
时间宝贵,他不愿多耽误一秒,更不愿惹得刘司长和陈某总不快,他更希望快些结束眼前的乱子,尽可能地安排好一切,稍后有机会跟计委的两位重量级主任交流交流感情。
“薛老弟,够了,咱们走吧,在这儿耗着作甚”
彭春低声劝说。
他倒非是怕了李副省长,而实在是不愿局面闹到最后的不可收拾。
“老彭,你小子真是唱戏的不累,看戏的腰疼,吃饱了,就安静抽你的烟去。”
薛老三悄然送出一道声音。
薛老三是真无心搀和到因台和贺州的国道之争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吃餐饭。
常明一伙儿不来惹他,王书记就算受再大委屈,当多大大头,他薛某人皆不愿理会。
可偏偏常明一伙儿要来抢座儿,让他薛某人吃不安生这餐饭。
陈某总更是不得了,偏要在薛老三面前叫号,牛逼装上了天。
薛老三今儿个心情本就不怎么好,能忍着不惹事儿,已经不错了。
如今,反倒被惹上身来,他实在找不到后退的道理。
酒店经理很快找来了,和酒店经理一块儿到来的,还有王书记和蝙蝠衫。
原来,王书记正在下面结账,听说了事由后,哭笑不得地跟了上来。
蝙蝠衫也觉怪异至极,先前,吃饭的当口,薛向给他的印象就极深,这会儿,听说这位大爷又演了这么一出,哪有不急急跑来看热闹的道理。
常明将情况和酒店的胖经理说了,胖经理一听也愣住了。
从事餐饮服务这些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几位客人,这样吧,我给你们换个房间,牡丹房的客人刚结账走了,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去那间房如何”
胖经理乐呵呵道。
眼下,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来的都是客,薛向这桌虽然结账了,但有人没吃完,他总不好叫人赶客,传出去,这人民饭店的生意还做不做。
是以,给常明等人张罗房间,则就成了必然的手段。
胖经理哪里知晓,常明为何王书记置气,已然认定了这间房,且陈某总一煽风点火,这间房已然成了常明常大书记志在必得之所,更是颜面所系。
“谢经理,我和我的客人都看中了这间房,并且这间房的客人已经结账了,并且,请客的主人,也就是这位王书记同意将此间房让与我等,现在,个别人霸着房间不让,我要求店方采取强制措施,将不讲道理之人清出场外。”
常明同志朗声说道。
胖经理满脸苦涩,挠挠头,瞥见王书记,有了主意,“王书记是吧,这是你的客人,还是你来处理吧,最好你们双方协调好,千万别伤了和气。”
方才被迫让房,王书记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这会儿,见薛向耍蛮,他心中正暗自叫好,哪里会出头替常明解这个围。
“谢经理,非常抱歉,那两位客人,性格古怪,我也劝说不动,我吃完饭,付完款,原则上讲,我已经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有什么问题,你们自管处理,是好使坏,皆与我无关。”
王书记一个大脚,将皮球踢飞了天。
胖经理脸上苦涩更甚,双手一摊,干脆就不接茬儿了。
李副省长老脸黑如砂锅,牛眼狠狠瞪着常明,显然对这位部下的办事能力,不满到了极点。
常明常大书记亦是一肚子委屈,此地又不是贺州,若是贺州,他常某人言出法随,天大的事儿,一句话也扫平了。
然,此地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他常某人再有权力,也鞭长莫及,一肚子火气,也只有沦为口头官司。
没来由,常大书记忽然后悔跟姓王的炝这一锅,非要抢着房间,弄到现在骑虎难下。
吴世勋眉眼通透,窥见李副省长脸色,心念一动,跳出身来,“谢经理,忘了跟你介绍这几位领导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