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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命者[快穿] 荀二 6001 字 2019-03-19

病,灰白了脸色,死尸一般躺在床上。

“他得了痨病,不久于人世了,我只想他不要背负罪过地走。”傅步瑶擦了擦眼角的泪。

病房门口一阵混乱,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张家嫂子,张家嫂子”

她找到了傅步瑶,如同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张家嫂子啊,你家大宝刚把吴家老头脑袋砸了一个洞,那家人正满巷子找你咧”

“我实在是带不了你家大宝,这孩子太皮了,还给你了。”中年女人摇摇头,放下那个男孩。

男孩生了个塌鼻子,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没心没肺地咯咯笑。

“几岁了”戚渊见了那男孩,想起梦里他的孩子那是个温文有礼的小少年,只不过被保护得太好,行事太过温吞。

傅步瑶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嘴唇,“两岁半。”

这个孩子,傅步瑶指甲抠进肉里,是她的耻辱。

那男孩抓住一个士兵的裤脚,张嘴就咬。小士兵身体绷得直直的,明显吃痛,却依旧不着声色。

傅步瑶赶紧拽住孩子,不拽还好,一拽熊孩子开始嚎啕尖叫。

戚渊蹙眉,他的钧儿和这个男孩一般大,除了偶尔活泼调皮,从未这样胡搅蛮缠过。

两个孩子放到天平上一量,他越发体会到小鸽子和钧儿的好。

只是那个梦里,为何没有这两人,没有小鸽子,也没有他的钧儿

末了,戚渊还是命人给了傅步瑶一笔钱。

傅步瑶坐在窗台旁,看着逐渐远行的轿车出神。

“嫁给我委屈你了”张翔醒了过来,虚弱地睁开眼。

傅步瑶摇摇头,“多亏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有了个名分。”

“瑶瑶,我要死了,之前我买了英林公司的保险,能为你和大宝咳咳”张翔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他确实是爱着傅步瑶的,这种爱还没来得及被更多的柴米油盐所稀释。

傅步瑶眼底划过一丝嫌弃,声音却是漫漫地,“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如愿过了人上人的生活,她与梦里面那个人相恋相爱,一些臭虫一样的人被她轻而易举地除去。

今日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梦中戚渊轿车行进的路线去拦他的车。

那路线竟然真的拦到了他,他陪自己来到了医院,还给了她一笔钱。这样匪浅的缘分,只能说明这个梦是傅步瑶的呼吸急促了。

真的。

张翔悲凉地看着她,直到生命最后,他依然不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点痕迹。她不关心保险、不在意钱财,连生活都是一塌糊涂。

他死了之后,她和大宝该怎么办啊

傅步瑶突然揪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张翔,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可不可以成全我一件事”

张翔怔怔地望着她。

并州易主,那位新军阀听说患了重病,命不久矣。

权力更迭,并州那边来了人与戚家商谈。

戚渊坐在大帅椅上,扶额等待来人。

近卫通传,那位并州军阀的继位者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眼前火光漫天,戚渊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

熊熊燃烧的山寨,满地的尸体鲜血犹自温热。

“戚渊,放过我的妻儿” 脸颊上横亘刀疤的青年怒吼着,不屈的双膝跪倒在他面前,“我飒风寨愿意投诚,要杀要剐,我商厉悉听尊便”

一晃眼,身穿常服的青年一身上位者气息,他已到了戚渊面前,手一负,“商厉,戚大帅别来无恙。”

阿桑这是青年三年之前的名字。

戚渊握紧了手,眼前浮现出另一番画面,他冷酷地执枪,毫不留情以穿过商厉太阳穴,结束了这个山贼的生命。

戚渊腾地站起来,狭长眼一瞬间的茫然与空洞。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似乎那枚子弹,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也打到了他的太阳穴里。

“戚大帅,你没事吧”阿桑察觉出戚渊的不对劲。

戚渊以手相隔,他的眼中,并没有此时的阿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绝望而倔强的女人。

女人长了一张跟小鸽子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丈夫死了”女人说,“是您杀的他。”

“我不怨恨您,只是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女人忽然笑了,以枪指着自己脑袋,“待我死后,能否将我与丈夫葬在一起”

“您放心,我死了,飒风寨就真的再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砰”一声枪响,一片血色。

“不不”戚渊疯了一样摇头,“不”

小鸽子,他的小鸽子,他的小鸽子死在了自己面前。

是他害死了她

“戚大帅,戚大帅”阿桑按住他,试图唤醒他的梦靥,“来人,我需要医生”

戚渊猛地反擒住阿桑的胳膊,“你知道小鸽子在哪儿吗我要找她,我要找她”

阿桑见他已陷入魔怔,只得顺着他的话来,“你别急,我带你去,去找你的妻子”

阿桑扶着戚渊乘坐轿车,这个时间,吴真的学校应该放学了。

一路上戚渊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车外,下起一点一点绵绵的小雪。

雪花飞进车窗里,跌落戚渊英俊的面颊

雪。

他似乎记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住在戚家的仆役房里。

在一个雪天他曾经见过那个清秀的小男孩一面。

男孩抬起头,怯生生地对他说话,那是一张钧儿的脸。

后来呢,怎么了

“到了,大帅,学校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时吴真出了校门,她该等家里的司机来接。

细雪如盐,沾染了她的芝麻纱学生裙。

“今天,你该走了。”橘在识海里以肉垫接住漫天的雪花。

吴真点点头,她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冬天呢。

“小鸽子”一个沙哑低回的男音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见戚渊从车上下来。

这个男人,陪了她整整三年,对她很好呢。

她笑着挥了挥手,对不起呀,要给你这样一个结局。

她感到抱歉,所以笑得尽量灿烂。

犹如冰冻的花枝抽出第一发新芽,它缓缓地、缓缓地绽开。

白茫茫地雪地里,蓦地一声枪响。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犯人拼了命地逃跑。

阿桑冲出来,向那个跌跌撞撞的凶手追去。

后来,戚渊再一次听说那个孩子,是傅步瑶一句轻飘飘的话。